没有同他们啰嗦,祁辰把伞收了放在一边,直接问道:“行了,废话少说,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噢噢!”季书玄忙敛了敛神,将他们这些日子探查到的消息大致说了一遍,末了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祁辰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吞吞吐吐的毛病?”
季书玄抿了抿唇,一语惊人:“我觉得这次的暴乱不像是偶然。”
原以为祁辰多少会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却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无比淡定地道:“说说你的看法。”
“前两天,我扮成灾民的样子混进了婺州,结果发现这些暴乱的灾民虽然看似一盘散沙,实则行事颇有章法,此刻的婺州俨然已经被他们掌握了政权。”
说到这儿,季书玄停顿了一会儿,见祁辰并无打断自己的意思,于是大胆猜测道:“所以我怀疑,有人借水患灾情故意煽动灾民暴乱,企图利用这些灾民控制这几个州府,乃至……乃至整个江南!”
“他大爷的!”元青砚气得把长枪狠狠砸进地里,“这帮杀千刀的玩意儿,小爷这就去弄死他们!”
“回来!”祁辰低喝了一句。
“越州、明州、婺州都起了暴乱,那么多的灾民,你知道哪个是背后主谋,哪个是被人恶意煽动的?”
元青砚一噎,悻悻地放下了长枪,走到她面前站定,梗着脖子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祁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江南年年这个季节都有暴雨,怎么往年不出事,偏偏就今年出了事呢?诚然,工部给出的这个工程方案确有其不足之处,但明渠里的河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决堤。”
季书玄心头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说……”
“我今日在滁州城听说了一件事,年初修建河坝时,有人偷工减料。”
季书玄和元青砚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可问题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河坝上动手脚?
“如果对方从始至终的目的就只是让江南乱起来呢?”
祁辰的话就像是平地一声雷,着实将二人惊了个不轻,但待他们缓过来之后这么一细想,便是禁不住地一阵后怕,再联想到凉州和南阳的战事,心中那个隐隐的猜测更是呼之欲出!
“那……可要直接派兵镇压?”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季书玄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这正是我要与你们说的事,眼下情况特殊,直接开仓放粮无异于是拿银子去填补一个无底洞,但这些乱军当中大部分都是无辜被卷进来的灾民,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说到底,这灾肯定是要救的,粮也要放,但具体怎么行事还需细细商讨。你们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季书玄略想了想,道:“既然是乱军,那么其内部必然不会如正规军那般纪律严明,他们之所以能够连占三个州府,一方面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被逼到了那个份上,想要找一条活路。”
“想来那些乱军也是以此为由煽动灾民们发动暴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