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用力点头,道:“今日朕闻景初一言,如醍醐灌顶,瞬间通透了,景初今日之谏,朕全数纳之,回头便让右相拟个章程,在科考还未开始之前,将这些事宜提前布置下去。”
“今年的科考,一定会给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
李钦载微笑道:“臣这些法子若施行下去,世家必然会有所反弹,如何安抚世家,如何对世家门阀做出适当的妥协,这些臣就不多言了,陛下胸中必有沟壑。”
李治点头:“朕自会处置,国策便是在雷霆手段与怀柔妥协结合之下徐徐推进的,今日景初又为朕立下一桩大功。”
武后掩嘴笑道:“景初是英公府出身,英公三代以还,也算是世家子弟了,而且你娶的也是世家之女,为何你好像对世家心怀敌意。卯足了心思跟他们作对呢?”
李钦载认真地道:“臣从不在意自己的出身,臣只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陛下欲制约世家,臣便帮陛下想制约的办法。”
“若陛下觉得哪天需要抬举世家了,臣还有抬举世家的法子,总之,臣以陛下的喜恶为行事的标准,跟着陛下走,总归是没错的。”
李治由衷地叹道:“景初这话说得实在,比那些动辄表忠心的朝臣强多了,不枉朕对你的器重,日后诸事托付景初,朕心里更有底了。”
李钦载又道:“臣还有一个请求……”
李治愉悦地笑道:“你说。”
李钦载想了想,道:“关于杜绝科考舞弊的种种布置,还请陛下保密,莫对外提是臣的主意……”
“为何?”
李钦载苦笑道:“因为臣的老丈人也登门托付了,臣无法拒绝,可又不愿因徇私而毁了陛下重视的科考……”
“今日臣进宫上谏,主要也是被人情所逼,索性想个公正的法子,让老丈人死心,同时也怪不到臣的头上,于公于私,臣都有个交代了。”
李治和武后对视一眼,然后大笑。
“景初真是……难得的实诚之人啊!”李治大笑道:“就冲景初这份坦诚,你老丈人的托付朕便徇个私帮你应了,送他几个功名又何妨,朕的大唐不缺这点俸禄。”
李钦载摇头:“陛下,规矩不可破,否则今日臣所谏之言便失去意义了,臣本慵懒闲散之辈,若非跟陛下一样重视咱们大唐的科考,臣何必吃力不讨好进谏这些话?”
“既然陛下愿纳臣之谏,那么就不能有例外,否则难服天下士子之心,科考也就失去公正性了。”
李治和武后肃然起敬,李治缓缓点头道:“景初的心思,朕明白了。但景初一番报国之心,朕做事也不能不近人情。”
“朝廷除了科考,尚有世家荐官举孝廉之制,朕便给你老丈人两个荐官的名额,与科考并不冲突。景初也好对家人有个交代,否则就算丈人不责怪,尊夫人怕是也不让你进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