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敲门声吵醒了秦杳。
她揉了揉眼,捏了捏发麻的双腿,起身去开门。
天已经大暗了,月色很好,看得清是宋香。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饭菜的香味飘溢出来,勾得秦杳有些饿了。
“进来坐。”秦杳温和地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在房里摸出个火折子,挨个点燃了三盏烛灯,一室明亮。
宋香将饭菜拣出来摆在木桌上,一碗香菇炖鸡,用的鸡腿肉,鲜菇,还有一撮翠嫩的葱花,很香;一碗炸酥了的小黄鱼,一碟炒白菜,一碟酱黄瓜,一碗肉汤,一碗白米饭。
每一份量都很少,是掐着秦杳的食量做的,菜色齐全,在村里算得上奢侈了。
“杳娘,那何媒婆都来了十多回了,你真没一点打算?”
秦杳喝了口肉汤,对着宋香笑了笑。
宋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哎,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成了家好歹热闹些,也有人照顾你。”
“没事。”秦杳加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无所谓道。
宋香欲言又止地坐到了一旁,等着秦杳吃完,收拾了碗筷离去,临走前回头深深地看了秦杳一眼。
秦杳只是淡淡地瞥了她背影一眼,人都有秘密,她不说她也不会问。
春耕夏耘,村里的人都歇得早,夜里点灯,便是败家。
月上梢头,村庄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只有秦杳家里很亮,堂屋和卧室都点着好几盏烛灯。
她坐在门口的小石阶上泡脚,书卷平展在膝上,身侧依然放了一盏烛灯。
“汪汪——”
“汪——”
几声狗吠刺破了寂静,劲风扫过,树影摇曳。
正安静看书的秦杳突然眉头一凛,抬起头来。
下一刻,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就被人捏在了手心。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男人。
清晰的血腥味,和紊乱的呼吸,都彰示着男人的情况不妙。
秦杳没有动,没有出声,乖乖地保持着原状。
男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当她被自己吓到了,声音缓了几分:“你别怕,我不会杀你,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
秦杳平淡道:“没有。”
下一刻,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开始收紧。
“别耍花招,不然你我都得死!”男人急道。
紧接着另一只手揽住秦杳的肩,将人强行拖进卧室,往床上一推,上前关门。
“咳咳……”秦杳一边咳嗽,一边打量着这个男人。
十六七岁,少年模样,夜行衣,浑身刀伤,是被人追杀的样子。
不过,这一个村庄都是黑的,随便往哪儿躲都不好找,偏生,他找了个最亮,最突兀的人家,着实有些蠢。
秦杳咳着咳着,发出了几声低笑。
少年扭头,一脸古怪地看向秦杳。
是个顶好看的女人,眉目如画,殆类天仙。
她跌坐在床沿,咳得脸有些泛红,漂亮的桃花眼泛着潮意,如玉的脖颈有几道红色的掐痕,白皙的裸足蹭破了皮,沾了些灰,
看着自己折腾出的痕迹,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赧的歉意,清了清嗓子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