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快死了,让我再看看你。”
“阿宁,你这么厌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才能不再遇到我。”
……
秦杳从床上猛然惊醒,面色惨白,冷汗沾湿了发梢,眼底一片血红,泪光隐隐,双手揪着被褥,像是魂儿未回体,正在经历分崩离析的痛楚。
许久,秦杳闭上了眼,手背抵着眉骨,发出了几声近乎癫狂的低叹。
做噩梦了。
每每想起那人,就如同一碗滚烫的苦药浇在千疮百孔的心头,很难厘清到底是救赎,还是更绝望的深渊。
……
秦杳放下手,睁开眼时,又是一副温润淡然的模样。
时候已经不早了,没人叫她,也没人管饭。秦杳草草地洗漱了一番,拖了条杌子,坐在门口闭着眼晒太阳。
很轻的脚步声,
有几分收敛的呼吸声,
一丝桃花香。
秦杳睁眼,身旁正站着昨日那个小少年,生得明眸皓齿,很有几分文弱气。
少年见她睁了眼,立刻将手中的一支桃花递了过去:“秦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语气诚恳认真,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像是一本正经地点评。
“送我?”秦杳接过桃花,笑了笑:“谢谢。”
“少爷,该喝药了。”主屋门口站着的是四夫人身边伺候的掌事姑姑,叫禾秋。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对秦杳道:“姐姐,我叫贺朝诲。”说完便往主屋跑去了。
秦杳遥遥听着禾秋对贺朝诲嘱咐道:
“我要出门一趟,夫人在宗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少爷且看会儿书,有什么事只管使唤萍儿她们几个。”
阮月儿过门,得去宗祠入族谱,也算件不小的事。
过了一会儿,禾秋背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秦杳搭话道:“姑姑要出府?”
禾秋看了看她,并不遮掩道:“做了些针线活,出去换几个钱。”
“我也正想出门转转,一起吧。”秦杳站起身来,走到了禾秋身旁。
禾秋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转瞬即逝。
两人并肩走出一松院不久,秦杳听到一个很活泼的声音:
“妙妙,你说苏铭那傻小子还回不回来了!”
苏铭?
秦杳侧目望去,另一条石径上走着三个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打扮很江湖气,身后背着一把窄背长刀,生得明艳动人,活泼灵气。
左侧的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女,月白暗银绣纹长裙,眉眼温婉,一颦一笑皆有江南美人的风韵。
右侧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锦衣华章,眉目俊朗,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秦杳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多停了片刻,七分似故人,这位当是那南霖皇子了。
三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也一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