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把薅过案上的书册,走出东次厢,站在内院往秦杳门前一掷,书页翻飞,尔后转身出了一松院。
半个时辰后,徐氏回来了,蹙着眉头,冷着脸,身边跟着绿柳。
绿柳直接冲进秦杳住的屋子翻出了她的包袱,再叫人把地上的纸页用笤帚扫成一团,和着泥灰烂叶一块儿装进包袱里,往外拎。
贺府用于进出的偏门,绿柳直将手中的包袱抛了出去,物什衣袍散落一地,正好落在秦杳脚边。
绿柳看到秦杳,下巴一扬,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慰:“我们贺府容不得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头一扭,耀武扬威地往里面去了。
秦杳一句话没说,风轻云淡地蹲下身子,拾捡物什。
“秦姐姐……”贺朝诲追了出来,小脸上满是茫然与愧疚,母亲的反应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到现在也没想清楚,自己是怎么连累上秦杳的。
秦杳朝他招了招手,贺朝诲走出门来。
秦杳将挑了十来页被拂散的纸张,递给他:“记得看,我不会害你的。”
“谢谢秦姐姐。”贺朝诲点了点头,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当着她的面将纸张塞进了怀里。
秦杳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贺府外的第一个巷道口,泽坤在等她,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袱。
两人经过一间茶馆时,听里面有人道:
“听说一品阁的秦杳是狐狸精转世,只要男人看她一眼,就会被勾走魂儿,再也离不开她!”
“我听说那秦杳是个白蛇精,腰身又细又软,能将男人缠死在床上!”
“……”
茶馆的人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人人都见过秦杳的孟浪媚态,秦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经过时,却没人认得。
泽坤余光瞟了茶馆一眼,对着乌泱泱的人头皱了皱眉,问:“这坊间言论真的不用处理一下么?”
“不用,越乱越好。”秦杳语气平淡道,仿佛置身事外。
“可,你的名声……”女孩子家最重名节不是么?
“他们说的是秦杳。”秦杳抬眸,挑眉:“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