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徐贤侄的学问可比你好得多了。还不快敬他一杯酒?以后要好生与他切磋,也好长长见识,日后考个好名次。”
微隐勉励儿子,也是提醒儿子,不要光自己吃喝,也要注意待客之道。
可微诤却醉醺醺地抬起头来,咧嘴一笑:“我有妹子,他有远房姑姑,我俩谁都不用考试。
“学问见识这种东西……
“爹呀,俗语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刚被亲人陷害被奴才背弃,我就长了一层见识。
“我回头,回头,还得被朋友出卖被知己诱骗,我才算是,把世上的见识,都,都见全了……”
微诤滑到了桌子底下。
微隐一脸的怒其不争。
徐云客则绰着酒杯,若有所思。
翌日醒过来的微诤早就忘了头天晚上的事,清晨起来去练了功,回到细竹院,见徐云客已经起身,还笑着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又兴致勃勃地问徐云客要不要去京城各处游玩,还一一列举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甚至还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和妹妹一起去一趟林家的铺子玩。
好在徐云客还算理智,指指自己和他的熊猫眼:“顶着这些?那不是去满京城地丢人么?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微诤这才反应过来,乖乖留在家里敷药养伤。顺便练功读书。
三天后便是冬至大节。
冬至头天下午,微飏故意去问微诤:“眼看着该祭祖了,怎么,徐先生还不去三皇子妃或者永兴伯府吗?”
微诤漫不经心地回一句:“那两家子又不祭祀姓徐的。云客已经出发了,去了终南山。他明天就在那边的寺里住一宿,后天才回来。听说跟寺里约好了要去跪一整天经。”
自从前唐有了“终南捷径”这个成语,终南山最多的便是装模作样的修道隐士。好在后来这层不要脸的窗户纸被捅破,假道士们纷纷抱头鼠窜而去。
可这一场闹剧,却帮着道士们占下了许多好地方做观堂修行。是以渐渐的,山中景色好的地方都成了道观,寺庙反而渐渐被挤出了山。
如今终南山最有名的一座寺庙,便是终南山麓的观音寺。
“那地方女客居多吧?”微飏顺嘴调侃。
微诤板起了脸:“虽说观音如今渐次女相,但在唐之前,称观世音,现大丈夫相,最宝相庄严有求必应的。
“当初祖母拜观世音时,常念叨说,菩萨现女相,是为了给女信众们行方便,是慈悲为怀。你倒拿来说笑了!你心中可还有敬畏?!”
“哥哥……”微飏张口结舌,一个虎扑过去,跳着过去摸他的额头,“你还好吗?没生病吧?你何时信了佛教了?”
“我没信。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前提也是要敬的。你这张嘴便调侃的毛病,得改。”微诤一本正经。
微飏怀疑地看了他半晌,问:“哥哥,你真没中邪?!”
“没有!”微诤昂头挺胸地走开,“我要做爹爹那样的人!”
“那你信不信我和娘联手可以把你的腿打断?”
“……为什么?”
“家里有一个木头人,我已经够了,我已经够够的了!再多一个,我就劈了它,烧火,炖汤!你快给我恢复正常!”
“别掐脖子……咳咳……造了口业下地狱,阿芥你小心被炸了油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