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惊讶:“梁先生临走时不是交代咱们别做事么?”
“九州的原话,是‘哪怕狂风暴雨,也要按住了性子,绝对不能急着做事’。”桓王呵呵一声,“现在这可不是狂风暴雨,这是风暴前的宁静。如果现在不做些准备,我怕我会等不到九州回来了。”
红袖有些担忧地看着桓王,声音轻轻软软:“殿下可想好了?”
“还是你告诉我的,石磐姑姑从阿芥和翠微那里听来的那些话。”桓王温和地看着她,微笑着问,“其实你也盼着我去争一争吧?不然,以你们早就被九州教出来的胆量,这些话怕是到不了我跟前的。”
红袖一个激灵,急忙单膝跪了下去:“婢子从不敢有半分隐瞒。”
“瞒了也就瞒了。我也不是只从你一个人嘴里得到外头的消息。吴钩可比环首机灵。”桓王也不动作,说一声:“起来吧。去叫了吴钩来,咱们做些事。”
红袖低头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直走到院门口,她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才长长吐了出来。
她家殿下一旦决定了要做事,那接下来的日子,就不是如今这样岁月静好了。
第二天,仍旧身体不适不能上朝的端方帝出人意料并没有让太子再度替自己主政监国,而是传旨左相,会同六部,与太子共商政事。
同时通知礼部侍郎谈乾,把除涉事考生之外的所有成绩都排出来,准备殿试。
崔贵妃听说端方帝病了还要操心国政,十分不悦,亲自去了紫宸殿探望,却被拦在了外头。甄三九出面,苦笑着告诉她:“中秋宴也先不必办了。”
崔贵妃极为惊讶:“这到底是怎么了?”
“跟长安公主吵架了。一老一小吵得凶极了。我进去收拾的时候,琉璃盏的碎片上都是血,一看就知道是公主生生捏碎的……”
甄三九愁容满面,唠叨了几句,才拱手又道一回歉:“您先请回吧。陛下但凡好一点儿,老奴立马让人请您去。”
哦,原来是跟长安吵架了。
这个理由倒让崔贵妃放了心,撇撇嘴,哼道:“老小孩儿,小小孩儿。他老人家如今脾气越发地大了。长安哄了他六七年,他还有脸跟长安发脾气!且!”
走了。
甄三九松口气,擦擦额上的汗,急忙又亲自带人去了蓬莱殿。
当天夜里,蓬莱殿邬皇后的陪嫁嬷嬷,“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折腾一夜之后,就被挪了出去。第二天就没了。
邬皇后心里发慌,抓着自己的心腹一个劲儿地追问:“是真的不小心吃坏的?你看见尸体了?”
大侍女刚送葬回来,把场面都描述给她:“是啊。您忘了?前几天是您赐下的瓜果。搁了两天有坏了的,嬷嬷没舍得扔,吃了就闹肚子。
“婢子出去也看见了,是本人。面色蜡黄蜡黄的。听说拖成了痢疾,加上上了岁数,就没留住。您放心吧,没别的。
“您又赏了钱又赏了地,嬷嬷的侄儿满口念着您千岁千岁千千岁呢!”
邬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又伤心起来:“我进宫几十年,都是嬷嬷陪着。如今怎么让她落了这么个下场?便有银子有地,也没享受到她身上。”
可是,到了第二天,忽然有人从紫宸殿递来消息:“陛下亲手写了一道密旨,要赐镇国长安公主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邬皇后大惊失色!
陛下为甚么在这个时候又给长安权力?!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姓郁!难不成,还能让她做了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