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太后其实也微微皱眉,之前看不出来四王爷是这样的人,不过她已经没得选了,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遂出声道,“陛下所言即是。”
“朕不会忘了太皇太后的你的功劳。”四王爷还需要夏太后在道理层面上支持他,所以不会轻易与她翻脸。
夏太后对于这番话颇为受用,她相信只要自己会做人,还是能为夏家争得一条活路的。
“陛下言重了,哀家只是做了份内之事罢了,”她笑着道,“陛下乃天命所归之人,上天早有警示,吾等自当顺应天命……”
“好一个天命,”夏薇反唇相讥,“真是会给乱臣贼子戴高帽,这样不忠不孝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老天会收他的……”
“这里何时轮到你插嘴?给本宫掌她的嘴。”夏太后朝身后的人喝了一声,早就想打夏薇的嘴巴了,这回总算师出有名。
那名亲信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夏薇巴掌,夏薇直接瞪眼冷笑道,“你敢?本宫乃大行皇帝亲封的皇贵妃,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这气势镇住了夏太后的亲信,扬起的巴掌怎么也挥不下去,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夏太后的身后。
夏太后气不过地转身给了这亲信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人家比你知礼。”夏薇冷哼道。
夏太后不顾身份愤恨地冲上前去举手就要打夏薇的脸庞,夏薇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没有资格打本宫,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反手就甩了夏太后一个响亮的巴掌,仿佛一个还不解恨,趁夏太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狠甩了好几个巴掌到夏太后的脸上,最后才拍拍手掌道,“先给你几个巴掌收个利息。”
夏太后做梦都没想过夏薇会真敢打她,此时还是一脸懵的样子。
四王爷到底与夏太后是一伙的,看天夏太后吃瘪,就犹如一个巴掌扇到他的脸上,于是大声喝道,“把这夏氏给朕拿下。”
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去锁拿夏薇。
赵裕冷冷地出声道,“本王看谁敢?”
那去捉拿夏薇的人顿时怔在原地,对赵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老九,你别在这里逞威风,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在谁的砧板上?”四王爷冷笑回应。
赵裕依旧老神在在地看着四王爷,“我看从来没有弄清楚形势的人是四哥你吧。”话音一落,他吹了声口哨。
殿外突然响起了另一阵士兵进殿的声音,比起钟渠带来的御林军,这次出场的兵士更震憾,这群人训练有素,不是御林军可比的。
大殿内双方还没有动手,外面却已有喊杀声,显然赵裕的人正在清理御林军。
马升平踏着大步迈进大殿,看了眼殿内的情形,立即朝赵裕躬身道,“王爷,外面的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京城各个城门都已封锁,任何一个乱臣贼子都逃不出去。”
如果钟渠的出现是意外,那么马升平的出现也是个意外,马家一向中立,现在看来那就是假象,马家早已暗中站队九王爷。
四王爷没想到赵裕早有部署,“老九,你阴我?”
“四哥,是你把你自己想得太神了。”赵裕道,“况且你有大道不走,专走这样的羊肠小道,就别怪别人早有准备。”
四王爷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愤怒和失望可想而知,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知道自己这一方兵败如山倒,万念俱灰下,他也不想赵裕好过,“老九,这是你逼我的。”于是朝吴氏那边喊道,“把那小杂种带上来。”
本来六神无主的吴氏在听到丈夫这喊话,顿时打起了精神,对,她不好过,也不能让容静秋好过,于是恶狠狠地看向容静秋,“你给我等着。”
容静秋的心跳加速,不过强令自己镇定下来等着吴氏出招。
吴氏信不过别人,亲自去把那最后的杀手锏带上来,那是一个才刚满两岁的孩子。
容静秋顿时心神俱裂,喝道:“吴氏,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吴氏掏出匕首架在这孩子的脖子上,朝容静秋道,“你们夫妻如果束手就擒,我就留这小杂种一条命,要不然,就别怪我绝情……”
话还没有说完,手中抓着的孩子突然身形一缩,她当即没能抓住,正错愕之际,那从她手中溜走的孩突然蹿到她的身后,把从她手中夺过的匕首狠狠地捅进她的后背,鲜血漫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结果看到这孩子模样的人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摘下来,然后身体的骨骼发出响声,一点点地变大,显然这是一个成人。
容静秋踱近吴氏,看到接受不了真相的她轰然倒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氏那弥留之际的脸,“四嫂,在你打算对我孩子出手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放过你。”
孩子是她的底线,所以当日把孩子藏起来的时候,她想到了会缩骨功的额尔齐,遂让赵裕找一个这样的能人来假扮赵有有,如果吴氏不动歪心思,她未必会要她的命,但吴氏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你……”吴氏想要再说什么,结果却没来得及说,抬起的手一软,当场死绝。
“王妃,小的幸不辱命。”那恢复成人模样的人立即跪地道。
容静秋点了点头,“回头本王妃必有赏。”
那人当即喜上眉梢,他本是街头卖艺的艺人,如今搭上了九王爷夫妇的马车,那前程也就可期了。
吴氏是这大殿上死的第三个人,顿时让众人都有几分戚戚焉,但一想到吴氏卑鄙地想要用孩子来做要胁,又让人不由手鄙视之。
四王爷看到吴氏死了,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没有再翻盘的可能。
殿外血流成河,殿内倒是和平地拨乱反正。
四王爷以及他的党羽包括钟渠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夏太后一脸颓废地站在一旁,此时她苦涩地闭上双眼,一切都完了。
张进喜立即上前呈上手中的遗旨,赵裕接过这道遗旨,着二王爷和三王爷将大行皇帝的尸身扶回皇位坐好,他这才一掀衣摆跪下,“父皇,儿臣接下您卸下的担子,必定守疆拓土,请您安心上路。”
说完,当即跪地磕头。
所有人也齐刷刷地跪地磕头,这是对大行皇帝的尊重,也是对新君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