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新代,大牢都是人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对薛冠玉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被打入大牢的这段时间,他在里面可谓是暗无天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曾经有多一手遮天,有多风光无边,如今在牢里面就有多落魄,多受欺凌。
楚南辞没有因他前身是朝廷命官而对他格外开恩,相反还特意将薛冠玉与一群穷凶极恶的囚徒关押在了一起。这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因没钱行贿,被薛冠玉父子亲手关押进来的。
或是有罪,或是喊冤,但无一例外的受到的处罚都比寻常重。且里面还关押着两位与薛家父子不共戴天之人。
可想而知,薛冠玉在里面的日子有多难。单是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便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饶是看守大牢的人里,仍有薛冠玉在位时提拔过的狱卒,可却也无一人帮他说话。曾经贵为柳县一把手,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薛冠玉在大牢里度日如年,另一边的薛母又何尝不是饱受着煎熬。
她故意摔下悬崖想将林晚晚背负上谋害婆婆的不孝重罪,从而将她关押起来专心解密《晴夕晚》,再趁机给儿子寻得一门好亲事,生儿育女。
薛冠玉并没有告诉她,他的病是如何治好的,但她并不关心这中间的过程,她只要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当时她想着儿子的病既然已经好了,那就得赶紧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夜长梦多,否则若是病情反复,那薛家可就真的断后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金城突然杀来一个钦差大人,将她所有的计划彻底给打乱。如今别说孙子了,就是儿子怕是也难以保住。
薛冠玉被打入大牢后,薛母整夜整宿的睡不着觉,没多久便病倒了。其身边的小青念及她当初对自己有恩,不忍丢下她不管。
若是没有小青的悉心照料,此时的薛母怕是早已经见了阎王。
她躺在病榻上,小青像往常一样喂她吃药,就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般。
她看着小青标志的脸蛋,眼泪慢慢沁出。她抓住小青的手,满眼愧疚道,“小青,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啊。”
小青见她哭,也跟着哭起来。
哽咽道,“不夫人,是婢子对不住您,没能替夫人替少爷将薛家给守住。不过夫人,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您和少爷在,婢子相信薛府迟早有一天会重现辉煌。所以当务之急,夫人您得快快好起来才是。”
她越是这么说,薛母的眼泪淌得就越是厉害。“是我对不住你,你本该有机会嫁个好人家,可那时我偏偏舍不得你执意将你留在身边,白白耽误了你的一生。如今薛家成了这样,府上的人是走的走逃的逃,唯有你还愿意守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小青,你心里一定很怨恨我吧?”
小青敛眉,停下手里的动作,怔怔然摆弄着的药摇头道,“不夫人,婢子不恨你,真的。婢子知道您一旦习惯一个人伺候便很难改变。咱们做奴婢的,就是嫁了人又能怎样?不就是换个名分继续伺候人吗?伺候谁不是伺候,与其伺候那些不认识的不相干的人,还不如伺候夫人呢。所以说啊婢子能留在夫人身边是婢子的福气,婢子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恨您。”
听她这么说,薛母的心放宽不少。感激涕零,伸手道,“小青你扶我起来。”
小青将她扶起坐下,只见薛母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镯子戴在了小青手上。“孩子,这给你。这是我出嫁时的嫁妆,这些年一直都没舍得戴。本来是想着留给玉儿他媳妇的,今天送给你,就当是向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