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莺这回是真生气了,敢情前几天给她好吃好喝是因为夫君在?这个刁奴,姜莺晚膳一口没用,心想定要找机会治治她……
这头孙嬷嬷揣着图纸和琉璃来到白玉堂,听完掌柜报价直摇头。孙嬷嬷咋舌:“加工两块玉佩五十两?还是用我们的料子,这也太贵了!”
掌柜是个好脾气的,笑说:“白玉堂的手艺值这个价,嬷嬷不信就上这条街打听打听,那些与我白玉堂手艺相当的商铺,至少要价八十两。”
孙嬷嬷一听,当真出门打听去了。
临安商市繁华,即便入夜也人来人往。东市贫苦人家多,久而久之便成了买卖丫鬟的地方。
王舒珩在茶楼中等待,他本就生的俊美,今日一身镶金边白袍,往人群中一站宛若无暇美玉,勾的不少年轻女子频频侧目。一听他是来买丫鬟的,牙婆都以为要做通房,纷纷举荐年轻貌美的女子。
还是福泉嘴快,干脆利落地回绝道:“主子是来给我们家夫人挑丫鬟的,须得手脚勤快嘴巴甜。”
一听王舒珩家中已有夫人,不少女子就退了。看样子家中夫人是个厉害的,挑丫鬟这种小事竟也能使唤夫君。
没一会,牙婆重新带了一帮人来。这回各个灰头土脸,身子结实,看着总算像能干活的了。
众多灰扑扑的面庞中,王舒珩看到了小鸠。每回姜莺出现身后必跟着小鸠,时间一久王舒珩对她也有几分印象。
“就她吧。”王舒珩点名带走了小鸠。
牙婆高高兴兴收了钱,不住抬举着:“大人眼光好,这丫头才刚被姜府发卖出来,在姜府伺候过的人肯定差不了。”
牙婆一走,小鸠便跪下了。如今二姑娘失踪姜府不肯出力,她一心只想去报官。小鸠记得沅阳王浴佛节那日还救过二姑娘,想必不会拦她吧。
王舒珩目光深邃的好像能看透人心,道:“起来,随本王回府伺候你家二姑娘。”
小鸠怔住,二姑娘跑王府去了?
还是福泉说明前因后果,小鸠才反应过来,原来二姑娘被拐到王府去了。平心而论,眼下的形势姜莺在王府肯定比在姜府好,不过小鸠听说沅阳王做了二姑娘的冒牌夫君还是难以接受。
这两人……从小就是仇家啊!
她一心惦记着去泉州的茯苓,便道:“姚家以前就想让二姑娘做孙媳妇,前两年还撺掇姜老爷与程家退婚呢。等茯苓到了泉州,姚家肯定派人来接二姑娘,到时……”
王舒珩多聪明的一个人,知道她担心什么,漠然道:“这个你放心,等姚家到临安我自会与姜莺澄清。到时去泉州还是留在王府,全听姜莺的意思。”
如此,小鸠就放心了,信誓旦旦道:“殿下放心,姚家表公子博学多才从小一堆法子哄二姑娘高兴,虽然现在二姑娘记忆全失,但只要表公子到临安,肯定能让二姑娘心甘情愿同他回泉州。这段时日暂且麻烦殿下,我回王府配合保证不让二姑娘起疑。”
一行人先后出了茶楼,王舒珩问:“那个叫茯苓的可到泉州了?”
福泉答说:“没呢,据说走的旱路,山高路远哪那么快,估计还得两个月。殿下,以后真要让二姑娘去泉州吗?”
“不然呢?”王舒珩一顿,侧头望他,正色道:“骗得了一时,总骗不了一辈子。”
况且他向太医院借了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过几日便到临安了,说不准不消两月姜莺恢复记忆,自己就闹着要去泉州。毕竟从小鸠的话看来,姜莺与那位表公子关系极好。
福泉心急:“那如果二姑娘不愿去泉州呢?”
不知为何,王舒珩眼前浮现昨日少女等待他归家的样子。芙蓉面,星波眼,娇憨灵动,温婉如玉,就连埋首怀中泫然欲泣的委屈样也尤为深刻。
转瞬,耳边又远远乍起姜怀远那句阴魂不散的——贤弟!
他掩下情绪,自是风光霁月:“姜怀远于本王有恩,如今姜莺失怙失恃,若她不愿去泉州,本王自会好生娇养,不至于委屈了她。若以后姜莺心仪哪家公子,本王便准备嫁妆,送她风风光光出嫁!”
说罢,王舒珩翻身上马,福泉紧随其后。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王舒珩观临街夜景,福泉却是满肚子腹诽:姚家那位表公子再博学多才能比得上殿下?呵,等人到临安他必要亲眼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