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没看清状况的牛家仆人, 看到几人进来犹犹豫豫想拦人, 而后被孙明江不满地挥手打开了:“伯母请我们进来的, 你要干嘛?还不赶快去告诉静怡他老公回来了。”
赵太太就在礼盒里,孙明江实在叫不出妈, 就只能称呼伯母,幸好孙明江这个牛家女婿不招待见是有目共睹的, 那仆人也没对这个生疏的称呼起疑心。
牛家仆人茫然往外看了看:“太太去哪儿了?”
孙明江:“伯母刚刚去私人会所了,你没看见吗,什么眼力见儿……”
于是, 一行人在把赵太太装进礼盒之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牛家大院, 现在天刚刚亮, 小绒球在大门口吞人的景象没人看见。
而衣着朴素的鲁风, 和绒毛飘逸的小绒球, 跟在孙明江身边,就像是孙明江的老仆和金贵的爱犬, 一路上也没人怀疑。
虽然顺利进了门, 但牛家的仆人们全程防贼一样防着孙明江这个姑爷,一路把孙明江送到了一处收拾好的空房间,并嘱咐他最近牛家杂乱,不要随意走动。
的孙明江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发现屋门的不远处一左一右两个高壮的仆人, 门神似的站在那里。
孙明江嘻嘻哈哈的自来熟表情维持不住了, 有点心虚的低头看下小绒球。
“竹大师, 我这是不是羊入虎口吧?”但孙明江转念想起小绒球在门外一口闷的架势,又乐观了起来:“当然,有竹大师在,这牛家的仆人打手都不算什么,咱也不是提倡吃人,但由竹大师妙口回春,把这些恶人变小一点也无妨,是吧?嘿嘿嘿!”
一路走到现在,鲁风终于从小绒球吃人的惊悚场面中恢复过来,他回想着方才的情景,不确定道:“竹调查员,刚才那那……那被吞掉的不是人吧?”
如果是人,被整个吞掉也情有可原,但吐出来还是个全乎小人,这怎么可能!
小绒球用铅笔唰唰写道:“赵太太是鬼魄,不是人。”
终于涉及到鲁风的专业领域,一路上没什么用处的北市特调处处长登时来了精神:“鬼魄?七魄附着于躯体,随着躯体生长壮老已,三魂才是能脱离躯体的鬼魂……这不应该啊!”
小绒球写道:“在影视城看到的牛欣兰,也是鬼魄。”
鲁风全神贯注地分析着:“这样也说的通,如果鬼魄真能通过某种方法脱离身体,那有两个牛欣兰模样的鬼,也是有可能的,不仅能出现两个,甚至能出现七个!”
孙明江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两位在说啥,怎么鬼魂还一个两个的不一样?但他一下子联想起妻子牛静怡,连忙焦急询问:
“竹大师,那我的妻子的魄是不是也飘出来了,所以我才能看见另一个静怡?”
小绒球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用铅笔写道:“不是,飘在医院里的牛静怡已经很淡很淡,那是魂,鬼魄的阴气要浓郁得多,并且凡人也能看得见。”
孙明江大惊:“我妻子魂都飘出来了!”
鲁风依照术法常识解释:“要是魄飘出来,那躯体肯定已经交代了,但魂出来,兴许还能回去?”
孙明江想起自己回魂的经历,心中好歹稍稍安定,看向小绒球:“竹大师,现在我们怎么办?门外都是牛家的家丁,我们硬闯吗?如果再拖延下去,静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我……”
小绒球用爪子翻开礼盒盖,把一众鬼脸小人中抖如筛糠的赵太太捧了出来。
孙明江恍然大悟:“咱们还可以刑讯逼供……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询问一下我的丈母娘。”
小绒球写字慢,鲁风充当了临时审讯员:“赵太太,你们牛家到底在魂魄上做了什么手脚?你的躯体在哪儿!”
旁边的孙明江看着这个有手有脚的丈母娘,还是有几分心虚,正准备迎接这缩小版赵太太的一通尖声怒骂,但没想到这赵太太此刻竟是比在门口时要乖顺百倍,还没听完鲁风的话就开始抽抽噎噎地哭道:
“大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言语多有不敬,您可千万计较呜呜呜……”
孙明江茫然:“我丈母娘刚刚不还炫耀自己地府有人呢吗?关了一回儿礼盒,至于吗?”
鲁风很想说,地府的人被我们的竹调查员装了满满一盒子,但终究忍住了,厉声问道:“我问你,你的身体在哪儿!”
赵太太在小绒球萌萌哒圆爪子上,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什么身体?我的身体刚刚不是被这位大人吃了吗?”
鲁风怒喝道:“少装疯卖傻,你本来早已是一具鬼魄,你的身体呢?你们牛家到底在神魂上做了什么手脚?鬼魄不能饮食,我就不信你注意不到。”
赵太太茫然无措:“我们牛家拜了天罗大仙后,慢慢就能够辟谷长生了啊,什么是鬼魄……你在说些什么?”
鬼魄本就不是完整的神魂,只带有原身的部分记忆,无论鲁风怎么喝问,赵太太都坚信自己现在不用饮食,是因为身体已经走在了成仙的路上。
而她想让牛静怡回来,也是为了女儿能脱离**凡胎永葆青春,提起天罗大仙赵太太开始神经质地絮絮叨叨:
“静怡小时候是拜过天罗大仙的,要不是她不懂自己离家出走,她怎么会老成三四十岁的模样?只有待在牛家,安心侍奉天罗大仙,才能洗去世俗罪恶,得道成仙,永生不死!”
赵太太的脸上浮现出近乎于疯狂的崇慕,而后恨恨地看向旁边的孙明江:“都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带坏了静怡和欣兰,让她们一个个的被世俗繁华迷惑,破坏了成仙之体……都是你这姓孙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