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太突然癫狂起来,绒球的爪爪都抓不住,只得把这正犯间歇性精神病的鬼魄小人放回了礼盒。
就连对术法阴阳一窍不通的孙明江,都能大概猜测出来,赵太太所谓的得道成仙……应该就是死了。
人死之后鬼魄依旧维持在死亡时的容貌,所以才能造成一种不用饮食不会变老的错觉。
孙明江急得满头大汗:“竹大师,咱们得赶紧找到静怡,要是让她在牛家继续待下去,万一也得道成仙了,那可怎么办!”
小绒球有些为难,用铅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道:“我的牙崩了……如果遇到厉害的鬼魄,肯定打不过他们。”
孙明江是见过小绒球咬掉鬼差半个脑袋,然后又钓鱼执法撤了个判官的,对小绒球的实力迷之自信:“竹大师,有您在,牛家的区区几个鬼魄有什么可怕的?”
事到如今,小绒球也不在隐瞒,实事求是地写道:“这些鬼魄昨晚攻占了地府的第十阎王殿,不久前还在追杀阎王。”
就在旁边二人呆若木鸡的时候,小绒球打开礼盒,用爪子指了指里面一百多个鬼面小人,在纸上写道:“喏,这就是阎王殿里被追杀的阴兵鬼将,暂时在这里避难。”
一众阴兵鬼将看到自己被绒球大人提及,齐齐举刀小何在外面的几人示意。
然而在鲁风和孙明江的眼里,这就是一群胡桃夹子里面的小锡兵,在挥舞牙签大小的叉子……
鲁风孙明江:“!!!”
鲁风花了几秒钟意识到竹宁很可能真的没说谎后,豆大的汗水哗哗直流,琢磨着是不是要先写份遗书。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孙明江现在连站都站不直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对上比阎王爷还要厉害的人那个罗什么仙?”
小绒球还没回答,礼盒里面的鬼将可坐不住了,气哼哼的想起礼盒的一角,尖声尖气的愤怒:“就是那个罗淦,差点把我们一百多号兄弟在阎王殿里砍成肉泥!”
而后小鬼将收起了脸上的怒色,转向小绒球陪笑的:“绒球大人,还要劳烦您想个法子,把淦和牛家干掉……小的这儿有勾魂锁,你们要觉得真身过去不保险,可以魂魄先飘过去看看?”
几人用鬼魄状态下的赵太太做了个实验,发现鬼魄这种五感不敏的东西,看不到生魂的存在,也听不到生魂的交谈。
十分钟后,魂魄状态下的孙明江和鲁风,看了一眼他们倒在床上安安静静昏迷着的躯体,而后小心翼翼地跟在竺达施纯血犬幼崽后面,溜出了房间。
在走廊两端守卫的仆从看到溜出来的,是一只不大点的小狗,也就没去管。
孙明江对这种鬼魂状态熟门熟路,扭头看向腿都迈不顺的鲁风,开始胡吹:
“你别用力去踩地板,是飘着的那种劲儿懂么?这么看我还挺有做鬼天赋,上次刚刚被勾魂就走得挺好,哪像你老鲁……对了老鲁,你也在特调处上班的?什么职位,转正了吗?”
鲁风的鬼魂被气得直打飘,但就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特调处的处长。
走过这一片客房,可以看到很多牛家的家丁在忙前忙后,孙明江和牛静怡结婚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进老婆的娘家,根本就不认识路。
几人在孙明江这个牛家姑爷的带领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了半个多小时后,一阵女人的嘶声裂肺的哭声从远处传来,终于为一球两鬼指明了方向。
孙明江忽悠一下飘到了最前面,心急如焚地大叫:“静怡,你别怕我来了!!!”
而后朝着那哭声传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但冲过去之后才看清,正嘶声裂肺大哭的,不是牛静怡,而是另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紧紧抱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婴儿,抵挡着家丁的拉扯。
孙明江的鬼魂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大失所望地说道:“这是牛欣兰弟弟的老婆,好像叫许美妮,几年前嫁进牛家的。”
“你们别动乐乐,你们谁都别动乐乐……什么神泉洗婴,全都是封建迷信,才三个月大的婴儿,怎么能用那脏兮兮的冷水洗澡?你们、你们要害死我的乐乐!”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上去就是啪的就是一耳光,声色俱厉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乐乐是我孙子,是牛家子嗣,我还能害他不成?你要再敢口出不逊,对天罗大仙不敬,我把你嘴巴用针缝上!”
许美妮死不撒手,妇人还欲再打,突然嗷的一声呼痛,踢腿甩开了不知哪里冲出来的雪白小东西:
“哪儿来的小野狗,竟然还敢咬人,快给我打死扔出去!”
谁知旁边的七八个家丁,眼睛瞪得滚圆,目光中带着无比的惊恐,伸手指着颠儿颠儿逃跑的绒球状“小野狗”,哆哆嗦嗦提醒道:
“太太,你你你……你的腿……”
“怎么了?”妇人正拉扯泣不成声的许美妮,闻言不耐烦地转头,顺着家丁的视线望去。
当她发现那“雪白小野狗”不仅是咬了她一口,而是正叼着她的半条腿往外跑的时候,妇人的呼痛变成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惊恐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