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你都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就不要跟着掺和了。”
没想到太子的口封的这么严实, 居然连这样都没能把那些往事诈出来。穆羡鱼却也没了什么好声气,不耐地挥了挥手, 便把自家二哥给无情地轰到了一旁:“我最近总是觉得, 有不少的事好像除了我每个人都知道——可是又何必要瞒着我呢?父皇不说也就罢了, 连二哥你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二哥不愿告诉你,是有些事确实只能由父皇来开口。”
太子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背, 好脾气地哄了一句,顿了片刻才又道:“其实这一次, 我不光是替父皇来打个前站, 更是来接你回去的。在听说虎豹骑出动之后, 父皇震怒, 收了高家的兵权, 派我来江南——叫我接你回京参与春猎……”
“二哥——你确定这一段话是说给我的?”
穆羡鱼正拿拨浪鼓逗着怀里的小家伙, 闻言便讶异地抬了头, 匪夷所思地轻笑道:“我觉得我不该有这个待遇才对——再说了, 就算父皇这些年已一步步将皇权与军权回拢手中, 以老国公的性子,又如何便会心甘情愿被收了兵权?更不要说是因为我了,因为毁了一架攻城弩倒还差不多……”
“攻城弩自然也是原因之一……”
太子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本能地承认了一句,眼中却忽然闪过些许讶异:“不对——三弟,你怎么会知道那攻城弩被毁了?宫中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丢了一架攻城弩, 无论京城内外都遍寻不得。这东西本就是攻城利器,万一落到贼人手中,只怕遗患无穷,所以父皇也是震怒不已,要外祖父至少也要给出个解释才行。可外祖父宁愿交出兵权认罪,也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你们自然找不到,因为那架攻城弩被我给烧了——不过要是回去得及时的话,铁铸的弩头倒是应该还在咱们家庄子外的那片林子里头。”
穆羡鱼摇摇头轻笑一句,又轻轻揉了揉墨止的额顶,垂了视线缓声道:“那时候若不是墨止及时发现了攻城弩,只怕我们都要葬身在那一架弩机之下。担心杀手还会在回去的路上等着,我们不敢停留一路向前,却还是没跑出多远就被虎豹骑追上,箭雨齐发,如果没有神鬼之力,我注定不可能活得下去……”
太子终于听他说起了路上的险情,只觉胸口紧得几乎喘不上气,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沉默半晌才低声道:“三弟,回宫里来吧。我们同吃同住、同入同出,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如何朝着你下手……”
“这就算了,你还是跟我嫂子同入同出去,我可没有兄弟间做那种事的兴趣。”
穆羡鱼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将他拂开。太子愕然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弟弟都在外头学了些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地抬手作势欲打,却被墨止踮着脚拦住了手臂:“二哥,不要打小哥哥了,先生说老是打脑袋会变笨的……”
太子被他这一串混乱的称呼给绕得头晕不已,却也只能哭笑不得地收了手,望向了一旁好整以暇的弟弟:“这话是你教给他的?”
“不是我,他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先生。”
穆羡鱼不由轻笑,把立了功的小家伙揽进怀里,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背。又抬了头望向太子,摇了摇头缓声道:“二哥,我在宫中待不下去的,这样注定不是办法——其实我原本以为躲到江南就没事了,老国公一路派人连追带赶地把我给轰到江南,大抵也该是这个用意。可我却没想到,我才到了这里,你居然也跟了过来,甚至连父皇开春也要来……照这个势头,我是不是应该再往南跑得远些才行?”
“不要胡闹——再往南面气候潮湿,又多瘴气,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太子无奈地望着面前倔起来谁都管不住的弟弟,极轻地叹了口气,却也只能放弃了把这个弟弟给绑回京城的念头:“也罢——你若是喜欢江南,就在这里待着也无妨。左右章家也在这边,多少也能有所照应……”
“这倒未必。”
穆羡鱼摇了摇头,轻笑着无奈道:“二哥,你大概还不知道——虽然老国公一路追着我们,我们却也是追着线索一路过来的。那个茶饼的出处就是章家,要不是你在那里占着地方,我们今天或许就杀过去质问他们了。”
“茶饼是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