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羡鱼的心思还停在生个蛋居然就串种了的故事上头,鼓励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却还是忍不住微蹙了眉,沉吟着缓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大明白——四位前辈中我们已经见到了三个,就算剩下的那位朱雀前辈是母的,剩下的三位也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男子,究竟是怎么才能把蛋给生出来的?”
“小哥哥也想知道吗?我也想过来着!”
墨止一听小哥哥居然也好奇这件事,目光不由一亮,连忙仰了头认真道:“我就在想,既然白虎前辈和玄武前辈是可以生蛋的,那我和小哥哥应该就也可以结出小种子来了——可是先生和我说,他们的办法同我们想的不一样,不是那样子亲身去把蛋给生下来,而是趁着双修的时候将力量交汇相辅相成,最后注入蛋中。但是我们没有种子壳,所以就没有办法了……”
“不妨事的,没有就没有了——我们可以去种一片花花草草,到时候就会有一群小家伙围着我们转了。”
穆羡鱼没想到小家伙依然念念不忘着种子的事情,不由轻笑出声,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慰了一句。小花妖却也听话地点了点头,将结种子的执念给抛开,便又顺着先前的话题说了下去:“然后先生还说,因为玄武前辈是水系,先生又是木系,就和我跟小哥哥一样。所以在原则上是可以在一起生出蛋来的,所以白虎前辈才会特别的生气……”
“这么说来,除了朱雀前辈和白虎前辈没什么可能生出个带翅膀的老虎来之外,剩下的两位前辈还真是都有互相串种的可能。”
穆羡鱼饶有兴致地托了下巴低喃了一句,领着小家伙在里面那道大门之外站定,用侍卫交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上面沉重的锁头:“但是我记得《山海经》里面也有一种叫穷奇的怪兽,就是身如猛虎肋生双翅——由此可见兴许那些怪兽们就是趁着没人看见,索性也就随便长一长,到也未必就是十九先生与先祖之间有什么不可不说的故事……”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目光竟止不住地带了几分惊骇震撼,张口结舌了半晌,才终于悻悻地摇了摇头道:“怪不得当初前辈曾经提醒过我,说我的命运与国运相连,这禄存星的财运就都会加到国家之上去。至于我自己能得到多少,就只能看国运用完之后剩下多少了。”
虽然这一座宫殿从外头看上去毫不起眼,内库之中却是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精美得叫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禄存星临世忍不住便觉出了几分心痛来:“这么看来,父皇他老人家还真是一点儿都没给我剩啊……”
墨止忍不住轻笑出声,又一本正经地拉住了他的袖子,仰了头用力拍了两下胸口:“小哥哥不要担心,我们可以带走很多的——只要小哥哥想拿,就算全都带走也没问题!”
“那倒不必,好歹也得给二哥留个底,咱们象征性地拿个半屋子也就够了,做事总不能太过分才是。”
穆羡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领着小家伙进了内库,饶有兴致地翻捡起了里面的宝贝。这里多半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珠宝装饰,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倒是那些玉器与几柄宝剑叫人颇为好奇,仿佛正隐隐散发着一种极为神秘的吸引力,拉着两人走到他们跟前去。
穆羡鱼走到其中一处匕架之前,将架上的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却并未看出什么特别的端倪来,只是觉得莫名阴森寒凉。一旁的墨止也好奇地踮着脚取下了一柄宝剑,谁知还没来得及拿到手中,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险些便将那宝剑一把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剑上有什么东西吗?”
穆羡鱼连忙抬手揽住了他的身子,下意识便想将那把剑接过来放在一旁。却才一入手中,便不由微挑了眉,又将那柄剑在手里仔细地掂了掂量:“这宝剑看着也没有多大,怎么会这么沉?”
“我刚刚也没想到,差一点就把它给摔倒地上去了……”
小花妖心有余悸地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那柄剑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便又双手递还给了穆羡鱼,仰了头正色道:“这东西这么沉,一定不是寻常的铁器——小哥哥现在只吸收普通的铜铁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把它吸收掉,一定可以有新的变化的!”
“是会变得更沉吗……”
穆羡鱼忍不住低语了一句,又将那柄剑仔细地拿在手中看了看:“我听说这些兵器之上都有血气,严重的甚至还有冤魂厉鬼纠缠,这剑上难道就没有么?”
“这柄剑上没有,不过刚才小哥哥拿的那一把匕首上有好多。”
墨止认真地应了一句,又瞄了一眼那柄匕首上面纠缠的血气,还是用力摇了摇头道:“那柄匕首和这把剑的材质应该是一样的,小哥哥如果要吸收的话,还是吸收掉这把剑比较好。那柄匕首上面缠了好多不干净的东西,如果吸收掉了的话,小哥哥可能会被血气反噬的。”
“他们两个的材质是一样的么?我方才确实觉得那柄匕首有些压手,却没有这把剑这样明显——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就能猜得到它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了。”
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将自己方才拿过的那一柄匕首也握在手中掂了掂,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古书上说,当年欧冶子铸剑的时候,曾经得到一块天外神铁,以之铸剑而得巨阙。而锻造巨阙并未将那一块神铁尽数用完,剩下的那些,被他锻造成了一柄匕首,名为龙鳞匕。巨阙钝而厚重,乃是无锋至尊之剑,龙鳞匕却是至锐至利,奉于宫中用以斩杀逆臣……”
几乎就在他话音才落的时候,那柄匕首便忽然闪烁起幽幽红光,竟忽然挣脱了他的攥握,化作一道光束径直钻入了他的掌心。
两人都不曾来得及反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引得愕然不已,小花妖才一反应过来,便连忙快步上前,担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小哥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这柄匕首上面血气冲天,我怕它的反噬会伤害到小哥哥……”
穆羡鱼倒是并未生出什么奇怪的感受,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又不解地望了望另一头毫无动静的巨阙宝剑:“怪了,若说原本是只要我叫出名字来,他们两个就会自动认主,为什么这一柄巨阙却毫无反应——”
这一次他的话音还未落,那巨阙便不紧不慢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茫然地滴溜溜转了两个圈,才又化作了一道乌光,慢腾腾地钻入了他的体内。
两人一时无话,眼睁睁望着那一道乌光钻了两次才终于钻进他另一边的掌心,又像是蜗牛爬一样半晌只挪进去了一寸,神色便均不由生出了几分诡异。幸好那巨阙只是先头有些迟缓,后面便顺利了不少,实质如流水一般的乌光无声无息地汇入了他的血脉,又循环了小半个周天,才终于沉寂在了他的丹田之内。
叫人奇怪的是,先前那匕首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这一回的巨阙入体,却忽然叫穆羡鱼的神色略略诡异了几分。墨止也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情形,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声道:“小哥哥,这一回有什么感觉吗?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这就请前辈他们回来——”
“不不——应该还不用……”
穆羡鱼连忙摆了摆手,神色间的诡异仿佛愈发浓重了几分。按了按自己的双腿,沉默了半晌才犹豫道:“墨止,白虎前辈在给你讲那个——总归就是那个情况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怎么才能从这种状态下变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虎:我不听!你一定是在外面有龙了!(つ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