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yue’?”
“道樾的樾。”
“你多大了。”
“十四。”
唐翎眼含讶异:“十四?看起来倒是瘦瘦小小的好像十一二岁一般。入了惠承宫,记得每顿多吃点。”
惠承宫便是景阳公主的宫殿。阿樾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很快便明白过来她的话,立刻倾身于地面,双手伏地:“谢公主恩典。”
唐翎扬了扬手:“槲影,带他先回宫去安顿好,把身上的血迹洗一洗,再换件干净的衣服。”
惠承宫里添了个小厮对她而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还比不得那位阎祭酒对她的惩罚来的重要。果不其然,当她赶到国子监的时候,就见阎祭酒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茶点,好不惬意的样子。可学生席间,众位皇子公主皆是屏气不语。
看见唐翎的出现,这位祭酒大人眼睛一亮,拍了拍手,将糕点的粉末拍净,拿起扇子道:“景阳公主可终于愿意露面了,都说春困秋乏,公主姗姗来迟,必定是风和日暄、床榻太软,被衾太暖的错。”
这阎渡川看着也是人模狗样的,怎么说得话这么酸溜溜的,要罚她就直接罚好了,说这么些弯弯绕绕的话做什么。
唐翎认错态度很诚恳:“是学生的错。”
阎渡川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摇了摇扇子:“下官哪敢让景阳公主认错。不过虚长了公主七八岁,蒙圣上厚爱,顶了个祭酒的头衔,总该要教些实在的东西。上节课讲授的《礼学》篇,公主若能都背下来,一字不差,这迟到的事情便算了。”
唐翎在心中邪魅一笑,这原身是个做功课很是刻苦的小公主,还好记忆中有这篇《礼学》篇,清了清嗓子,便还真就一字不差地全背了出来。
阎渡川笑了笑:“也是,公主自幼便跟着下官学习,背个《礼学》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这样吧,若公主能将这《礼学》篇一字不差的默出来,这事才算是真真地翻了篇。”
席间一个小皇子不悦道:“祭酒大人出尔反尔,适才分明说只要皇姐将《礼学》背下便无事了的,现在怎么又要默写了。”
唐翎感激地望过去,想看看是谁在这时候说了句公道话。一看,才发现这位小皇子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唐钊。
阎渡川一双桃花眼直射向唐钊:“临昭小王爷真是有趣,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下官了,这出尔反尔一向是下官的作风,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怎么?难道是临昭小王爷护姐心切,想要替公主默上一默吗?”
唐钊也不过才十三,哪里说得过阎渡川这个没脸没皮的,再加上他确实也还不会默,嘟嘟囔囔了片刻,就没了声响。
唐翎心中却是胸有成竹的,《礼学》这一篇在她的记忆中跟明镜儿一样,默写下来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惜她刚提起笔要往白宣上写去,那手突然就跟不受控制一般下不了笔。
唐翎:系统?
系统:嗯哼?
唐翎:让我写啊,我会默啊。
系统:你会默是会默,就是字太丑了。景阳公主的字你连个皮毛都学不像,这种公然ooc的事情我是不会让你做的。
唐翎:这种技能设置难道不是我穿过来的时候你就该给我添加好的???!!!!!你不会要我以后自己去练字吧?
系统一副看淡人世的表情:年轻人,人生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诸多技能,还需要你自己去努力哦。我们是不供给外挂的。
唐翎:你mua的……
阎渡川摇着扇子道:“公主,不会默就罢了,不要用眼神骂人啊。下官一向是个宽厚的,默不出来不打紧,十日后交上一百篇的《礼学》抄写就可以了。”
唐翎无奈放下笔:“学生才疏学浅,甘愿受罚。”
阎渡川低头看了几眼案牍,不易察觉间面上带了点笑意,又恢复如初:“好了,继续上课吧。”
整节课他讲了什么唐翎是一点都没有听清楚,满脑子都是那一百篇的《礼学》。她首先要把字练得和原身差不多,就算不是十全十美的,可也最起码有个七八分的相像才行。在这之后才能抄写交上去,否则这个人精肯定一眼就能察觉出不是景阳写的。
不过,阎渡川只给了十天的期限,真是叫人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他道:“我瞧见众位皇子公主们也不是很有心思在课业上,今日便下学吧。对了,景阳公主那一百篇可不要忘记喽。”
唐翎下意识嘟了下嘴,冲着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阎渡川一走,唐钊便围了过来:“皇姐,你今日怎么迟了这么些时候,阎王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绵里藏针,袖里藏刀的。”
“不对不对,”一个小公主笑着跑过来:“祭酒大人不是袖里藏刀,是袖里藏蛇才对。阎祭酒袖里藏蛇把临昭哥哥吓得屁滚尿流”
闻言,唐钊色变:“安阳,你瞎说什么,小心被阎王爷听到了来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