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问题。
安忆情淡淡的问道,“他们姐弟什么情况?”
李谷语气很随意,“安春丽是村里幼儿园的老师,安康乐在村办厂的食堂干活,跟个厨师学了点手艺,家里又有分红,日子过的不错,另一个女孩子是安康乐的未婚妻,是安春丽的同事。”
他们俩没有凑上来套近乎,也知道两家的关系不好,讨好也没用。
安忆情微微点头,当年她说的话,安春丽是听进去了。
有一技之长,哪怕是幼师,也能靠本事吃饭,不用依附别人,看别人眼色行事。
她坐在小山丘上,静静的看着大海,头靠在轮椅上,有至亲至爱陪伴在她身边,安逸,平静,而踏实。
叶阑墨静静的看着她,她从小就爱坐在这个位置,小时候的她真的好可爱。
“到时我们生个女儿吧,叫叶安安。”
他想要一个像小五的女儿。
“啊。”安忆情有些懵逼,跟不上他的思路。
叶阑墨眼睛充满了温暖的情意,“我的姓你的名,就是我们孩子的名字,不仅好听,还包含着祝福。”
安忆情念了两声,犹豫了一下,“万一是儿子呢?”
“呃,儿子……”这下子轮到叶阑墨犹豫了,这名字有些女气。
李谷看了过来,微微一笑,“男孩就叫叶君安。”
安忆情眼睛一亮,“好名字,不愧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外公,真棒,就叫这个。”
她吹了一波彩虹屁,可会哄人了。
李谷眉眼带了笑,“马屁精。”
安忆情可骄傲了,一把抱住他,“是外公最喜欢的马屁精。”
“哈哈哈。”李谷抚着外孙女的头发笑的很开怀。
李谷累了,被人送回去休息,安忆情看着他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外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
随他一起过来的家庭医生说,他时日不多了,用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
是油尽灯枯,非人力能挽回,顶多只有半年。
在北京时也查过身体,医生也是这个意思。
其实,李谷的身体能拖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叶阑墨心中怜惜,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不要在外公面前流露出来,让他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我知道。”安忆情靠在他身上,眼角微微泛红。
在生老病死前,一切都是那么无力。
叶阑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英雄迟暮将死,无可奈何。
“不过,能看到你成家,外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嗯,我不想让他留下一点遗憾,但……”安忆情的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外公注定看不到她的孩子了,好难过。
叶阑墨轻抚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小五,你要这么想,外公浑身伤痛,撑的挺辛苦,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现在很平静。”
安忆情的眼泪下来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叶阑墨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酸酸涩涩的,亲了亲她的发丝,轻声哄道,“别哭了,等会回去被外公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他要是揍我,你可要挡在面前保护我啊。”
就是哄哄她,哪会真让她挡在前面。
“我是女生。”安忆情有些哽咽。
叶阑墨心疼坏了,“外公舍不得打你,但对别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来吧,我背你转一圈。”
她小时候不开心,就让哥哥背她在海边转转,心情就会好起来。
安忆情仰起脑袋,漂亮的眼睛噙着泪,看着楚楚可怜。“你背不动我。”
叶阑墨亲了亲她的额头,踢掉鞋子,转身蹲在她面前,“我这是被鄙视了?来来来,我们用实力说话。”
安忆情迟疑了一下,叶阑墨耐心的等待着,回头冲她笑,笑的那么温暖。
安忆情心里软软的,走过去趴在他身上,叶阑墨轻轻松松的背起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他的脚步很稳,让安忆情的心很踏实。
走着走着,叶阑墨忽然奔跑起来,吓的安忆情尖叫一声,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叶哥哥,小心。”
“别怕,抱紧我。”叶阑墨背着她在沙滩狂奔。
蔚蓝的海边,迎着夕阳奔跑,光着脚丫纵情呼啸而过。
空气中弥漫着自由浪漫的因子,海风在耳边刮过,长发飞了起来,一颗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
幕色四合,两人手牵着手回到家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狼狈,但眼睛晶晶亮。
安学民迎了出来,“小五,你总算回家了,再不回来就要让你哥哥叫你……这是去玩水了?快快,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他急了,摸摸女儿的小手,有些凉凉的。
他还不忘数落几句,“叶阑墨,你明知小五身体弱,怎么不管管她?海水那么凉,那是着凉了怎么办?”
瞧瞧这偏心眼的,只知道护着自家的女儿。
叶阑墨唯唯诺诺,都不敢多说一声,岳父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千万别惹他。
长辈说话时,不要顶嘴,只需要点头应和就行了。
一顶嘴就完蛋了。
安忆情也不敢帮老公说话,她爸是个醋酝子,“爸,海水不凉,我就玩了一会儿。”
安学民一转头见女儿还在原地,忍不住推了一把,“怎么还不去洗澡?多泡一会热水澡,让你妈给你拿换洗衣服。”
安忆情看向赔笑的男人,嘴角微抿,“叶哥哥也去洗。”
这是替叶阑墨解围,却让安学民误会了,立马炸开了锅,“什么?一起洗?小五,你爸站在这里呢。”
安忆情目瞪口呆,“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最乖最听话的宝宝,是让他去另一个洗澡间。”
安学民抚着额头,误会女儿了,尴尬。“这才像话。”
他还要摆出威严的老丈人架式,也蛮难为他的。
李咏兰带了女儿的衣物过来,瞪了老公一眼,转头冲叶阑墨笑的很温柔,“小叶,别理你岳父,他就喜欢瞎唠唠。”
“现在还不是!”安学民表示,领证不算,办婚礼才算。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李咏兰都不想理他,幸亏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多几个,他还不得累死,忙着挤兑女婿。
晚上一起吃了海鲜大咖,煮了好多,热闹的不得了。
赵以瑞就爱这一口,恨不得天天都吃,兰姨的手艺就是好。
他吃的停不下来,乔菲看老公吃成这样,都没脸看。
不过,海鲜确实好吃,又新鲜。
赵以瑞在大屿村也有一套别墅,这是他做了贡献,给村里拉了好几个大单子,得到村民们一致的同意才得到了购买别墅的权利。
别人都是免费发的,而他是花钱买的。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心满意足了,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随着大屿村发展越来越好,大家千方百计想住进来呢,可惜,除了嫁娶,外人是进不来的。
赵以瑞常年驻扎在岛上,他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当然要住的舒服些。
大屿村的统一别墅设计理念挺先进的,整个布局,观景大阳台,煤气,下水道,排自然水管,都整的挺好。
所以,村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污水,生活方便。
但乔菲是第一次来,婚后她留在申城照顾两家的老人和孩子。
她以前认为向阳岛很破,各方面都很落后,但到了这里才发现,大屿村要啥有啥,大型超市,茶楼,旅馆,咖啡厅什么都有,有集市有码头一条街。
还有那一排排整洁,造型漂亮的小别墅,赏心悦目。
没事逛逛街,在海边坐坐,玩玩海水,这是神仙日子了。
她想争取带着孩子过来住,要是老人不愿意,那……也将老人带来嘛。
安忆情也很爱吃,但李咏兰不让她多吃,塞了一碗南瓜粥让她喝。
她肠胃不好,还是需要克制。
安忆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南瓜粥,太寡淡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海鲜。
叶阑墨慢吞吞的剥着虾肉,冲安东海使了一个眼色,安东海抿了抿嘴,“妈,厨房还有菜吗?再盛些吧。”
坐在对面的安学民狠狠瞪了大儿子一眼,太不懂事了,“你想吃就自己去端,不许差遣你妈。“
安东海举起全是汁水的手,“我这不是手脏了吗?妈妈,帮帮忙了。”
也没有几步路,李咏兰站了起来,“行了,我去拿,多大的事啊。”
安学民一把拉住她,横眉瞪眼的,“不行,你是他妈,你让他跑腿是应该的,没道理指使你干活,不孝子,老婆,你做菜辛苦了。”
就不能让孩子们养成这个习惯。
长辈是用来孝顺的,不是他们的保姆。
乔菲惊呆了,安家爸爸妈妈这么恩爱?酸了,羡慕。
“爸。”安东海想吐血了,他容易吗?
叶阑墨的身体一动,摆在桌面上的筷子掉地上了,他弯腰捡起来,不好意思的笑,“妈,还有新筷子吗?我想换一双。”
李咏兰立马挥开老公的手往外走,“有有,我去拿。”
“你们都挺能耐的,我都舍不得……”安学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叶阑墨将半碗剥好的虾肉倒进安忆情的粥碗里,动作快如闪电。
安忆情飞快的搅一搅,让虾肉沉下去,粥面看不出半点异样。
两人配合默契,像个没事人般相视而笑。
安学民的嘴角抽了抽,这些兔崽子。
第 120 章
全村聚在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大年夜,从一大早起来, 大家就忙活开了, 分工合作, 大摆宴席。
这是一年一度大屿村居民最爱的节目,不仅能大吃大喝, 还当场分红, 还有抽奖活动。
大家还像模像样的上台表演节目,不管表演的好不好, 这过年的气氛有了。
全村几百人聚在一起,这场面热闹的不得了。
安南海终于赶回来了, 在转了几次机后,千辛万苦到家, 全家聚齐了。
李谷年纪大了,最爱这种热热闹闹的氛围, 安忆情和叶阑墨一直陪在他左右,耐心的陪着他说话。
李咏兰端着托盘过来,四碗汤团, 每碗四个, 两咸两甜, 咸的是菜肉馅,甜的是豆沙馅。
不管逢年过节,还是丧喜事, 大家都会吃汤团, 这是一种习俗。
安忆情很喜欢吃豆沙馅, 纯手工炒出来的,特别香甜。
不过,她吃不了那么多,跟外公分吃了一碗,正正好。
安老头远远的看见孙女一脸慕孺的看着李谷,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是他的亲孙女,跟他一点都不亲近,难得回家也只是淡淡的打一声招呼,送上一份礼物,而且是大路货。
对他外公亲的不行,走到哪里都陪着。
安老太正好经过,看到这一幕,凉凉的吐槽,“人家外公特别疼她,从小培养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你给了她什么?”
感情是双方面的,长辈慈爱,晚辈才会孝顺。
安老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人家有钱有势,我只是一个穷老头。”
虽然两人离婚了,但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到就会怼几句。
安老太一个人住单间宿舍,不用侍候老公孩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别提有多舒服了。
她也拎得清,虽然跟两房儿子不亲近,但从来不在外面说他们的坏话。
所以,两儿子有什么好吃的会送一份过去。
现在日子好过了,大家就图个吃。
她自知跟安忆情感情淡漠,从不主动凑上去。
那孩子啊,太聪明了,一双黑凌凌的眼睛看着你,像是能看到你心里去。
但安老头心态失衡,他就喜欢大家长的权势,喜欢大家都围着他转,都听他的。
只是,除了他后娶的寡妇,安学军一家子外,谁都不乐意捧他的臭脚。
安老太呵呵冷笑,“你有钱也不会给她一个子,毕竟在你眼里是赔钱货,不过,这赔钱货可厉害了,是外交部重点培养的人才,还派了人保护。”
安老头的脸绿了,更酸了。
早知她这么有出息,他肯定会疼她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安老太穿着大红色的唐装,很喜庆,料子很好,这是安忆情送的礼物。
她看看老头子,也是一套风格相似的唐装,“你这一身也是小五送的吧?知足吧。”
对此,安忆情一无所知,她给两老都送了两套衣服,两双鞋子,够体面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她并不关心。
一边的角落在爆米花,孩子们从家里拎着大米排队,眼巴巴的看着。
安北海也过去凑热闹,爆了一大袋子米花,还有米花糖,拿过来分给大家吃。
“小五,你尝尝,你小时候挺爱吃的。”
其实是小时候穷,没有什么吃的,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安忆情抓了一把,分了一半给叶阑墨,“好吃吗?”
“还行。”叶阑墨不让她多吃,这种东西并不健康,拿了一把花生糖给她。
这是家里自己做的,干净卫生。
一桌桌的年夜饭一字摆开,还蛮壮观的。
吃饱喝足,村长就开始分红,桌子上一堆堆的钱挑战着众人的神经,尤其是外来人。
像乔菲,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么土豪?
天啊,还有这样的好事,羡慕。
“咦,安家人怎么多出这么多?”
赵以瑞酒喝多了,面颊红通通的,但脑子还清醒着,“方子是他家的,所以占的股最多,安家五个子女持有相同股份。”
乔菲像是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安忆情也有?”
赵以瑞扫了一眼安忆情,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靠在李咏兰怀里,笑的可可爱爱。
“她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安叔婶婶疼她疼的要命。”
好吧,乔菲不羡慕别人,就羡慕安忆情。
她不仅拥有了父母全心全意的爱,四个哥哥的宠爱,还有叶阑墨的爱情。
大年初一,安忆情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是她的婚礼。
几个哥哥围着她打转,爸爸眼眶红红的的看着她,妈妈帮她打点着一切。
她轻轻拉着安学民的大手,“爸爸,谢谢你这么爱小五,这些年小五很幸福。”
安学民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儿,心酸的不行,眼泪都下来了,“小五,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爱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要是叶阑墨对你不好,我带着你四个哥哥去把你抢回来。”
安东海看着小不点长成如今的大美人,心里骄傲极了,“小五,谁敢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揍他。”
“知道啦,谢谢哥哥。”安忆情的声音如浸在蜜里,甜甜的,笑容更是灿烂明媚。
看她笑的这么开心,安北海抿了抿嘴,心里不是滋味,“小五,你一点都不难过?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他?连爹妈哥哥们都不要了?”
安忆情嘴角直抽,“小哥,讲点道理,我只是嫁人,是大喜事,我难过什么?”
拜托,这是她的婚礼,好吗?
安西海郁闷极了,“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安忆情特别无语,“我嫁了人,就不是爸妈的女儿了?不是你们妹妹了?你们不要我了?”
安学民不禁急也,“当然不是,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安忆情笑眯眯的开解他们,“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依旧住在四合院里,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没人管我,结不结婚没区别,所以,我为什么要难过?”
安家人面面相视,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安忆情拉着爸爸的手摇晃,甜甜的撒娇,“行啦,不许哭,知道吗?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这是我一生一次的婚礼哦。”
安学民轻点她的额头,语气酸的不行,“女大不中留,哼。”
安忆情笑的更甜蜜了,“爸爸,小五最爱你了。”
面对女儿的爱心攻势,安学民立马投降了,小五说的对,她结婚了依旧是安家的小五,他想见就见。
以前是怎么过的,以后也是怎么过。
这门亲事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跟公婆同住,公公忙于公务,离婚的婆婆管不到头上。
李咏兰也有些酸了,“那我呢?”
安忆情一手拉着爸爸,一手牵着妹妹,一脸的幸福,“爸爸是太阳,妈妈是月亮,小五是小星星,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李咏兰怔了怔,她还记得小时候这句话啊。
安东海眨了眨湿热的眼睛,“那我是大星星。”
安忆情忍不住笑了,“噗,是大猩猩的猩吗?”
“哈哈哈。”
安忆情没有穿婚纱,而是穿了一套红色的龙凤褂,这是听说叶阑墨结婚,上面送过来的贺礼,纯手绣的,浮雕般的图案,精致而又高级,透着一股华贵。
叶阑墨也是一身中式囍袍,很喜庆。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美丽,美的如一幅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村民们本来觉得穿婚纱才是正统,是流行,但看到他们穿中式婚礼,居然觉得好看。
尤其是老人们,觉得喜庆吉利,纷纷叮嘱子孙们,以后结婚就这么穿,这才是我们华国的传统婚礼。
什么婚纱,白色的不喜庆。
子孙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纷纷点头应了。
但识货的人暗暗叫苦,这一套衣服比婚纱值钱多了,好吗?
一般人还买不到。
婚礼仪式也是中式的,一拜天地,二拜两边的高堂,夫妻对拜。
当一对壁人跪下来给父母行礼时,安学民的眼眶通红,李咏兰也满眼的泪花。
“叶阑墨,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对小五好。”
安学民的声音都哽咽了。
直到此时,安忆情才感受到了那一股怅然和酸涩。
爸爸妈妈很爱很爱她呢。
叶阑墨神色认真极了,“爸,妈,你们放心吧。”
至于叶忠勇,他只有一句话,“叶阑墨,你今天成家了,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对家庭负责,对妻儿负责。”
他相信儿子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叶阑墨应了一声,“是,爸。”
叶忠勇对儿媳妇特别满意,不停的点头。
冷雁微微蹙眉,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忆情,你如今是当妻子的人,要做个贤良的好女人,照顾好小家庭,凡事以家庭为重,早点开枝散叶……”
不等她说完,叶忠勇清咳一声,上前扶起儿子儿媳妇,“你们起来吧,该夫妻对拜了。”
大家都默契的无视了冷雁的话,婚礼上这不是婆婆该说的话。
娘家人能说,但婆家人不能说。
冷雁一直是个拎不清的人,永远分不清场合。
叶元白看了一眼脸色青白的生母,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做不到的事,要求儿媳妇做?
这双标够可以的。
小五姐姐可不是她,人家聪明着呢,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呵护有加。
冷雁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她只是希望儿子过的好,难道这也错了?
她一点都不希望安忆情当什么外交官,整天在男人堆里混迹,混的再好有什么用?
但她的想法,没有人关心。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叶阑墨和安忆情夫妻对拜,四目相对,深情无限,心中无比甜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完成了仪式,还有敬酒环节,叶忠勇亲自替儿子挡酒,把宾客们喝趴下了。
一整套仪式走下来,安忆情都累傻了。
叶阑墨陪她上楼换衣服,她的闺房成了婚礼,布置一新,到处是喜庆的红色。
安忆情累的不想动弹,软软的靠在床上想睡,“我都不知道结婚这么累。”
叶阑墨替她脱下精致的绣鞋,头上的饰品也取下来,头发打散披下来,“再累也是开心的,我们回京还有一场呢。”
他的手太快,等安忆情反应过来,头发已经散开了,她哭笑不得,这发型得维持一天呀。
算了,就这样吧。
“那个就是摆几桌酒宴。”
她睡的晚,起的又太早,已经困了,眼皮都粘在一起。
叶阑墨默了默,算了,就睡一会儿吧。“起来把衣服换了再睡。”
“不想动。”安忆情可怜兮兮的。
叶阑墨木有办法,只好亲自动手换她换衣服,只是,这对他是一个考验。
就在此时,安北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五,小五。”
叶阑墨连忙收手,拉过被子盖在安忆情身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进来怎么不敲门?
安北海莫名莫妙,大喜的日子,他们不去陪客人,怎么好意思躲起来休息?
没见全家出动,都在招呼客人吗?
“小五,我们的老师同学都来了,你不去招待客人吗?”
安忆情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脑袋一歪,软软娇娇的,想睡。
叶阑墨心疼的不行,“小五累了,让她睡一会儿吧。”
她平时都要午睡的。
安北海也知道她这个习惯,但今天是特殊日子,忍一忍不行呀?算了,小妹是娇娇女,想睡就睡吧,哥哥们帮她挡着。
“那你呢?也累了?”
叶阑墨理直气壮的抱着安忆情,“我陪着她,免得有人不长眼惊扰了她。”
安北海特别无语,“你当外面的保镖都是摆设吗?”
叶阑墨凉凉的怼了一句,“你不照样闯进来了吗?”
安北海惊呆了,好啊,结了婚就不一样了,有底气,敢跟他个小舅子顶嘴了。
之前还一口一声小哥,叫的可谄媚呢。
他的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度,“我又不是外人,你们又没有锁门。”
安忆情不舒服的动了动,叶阑墨赶紧起来,“行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吵她。”
他跟阿娇几个叮嘱了几句,让她们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其实,二楼已经半封锁了,宾客们只在一楼和院子里活动。
叶阑墨下楼转了一圈,跟大家都打了声招呼,忽然问身边的安北海,“外公谁陪着?”
安北海眼神一黯,“二哥守着呢。”
院子里有些闷,很多宾客都去码头玩了,晚上还有一场流水宴。
叶阑墨也出去乱转一圈,无意中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妈冷雁,在跟安春梅说话,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安春梅被教育了一番就放出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咄咄逼人,显得理亏,没有必要。
但安学民将侄女拉进了黑名单,不许她参加婚礼,她怎么又冒出来了?
安春梅拉着冷雁说了一番话就走了,留下冷雁蹙眉发呆。
叶阑墨没有上前,而是叫来一个手下,让他盯着冷雁。
只要不做出失礼的事情,就不用管她。
叶元白兴奋的跑过来,“哥,哥,我们打算坐游艇出海,钥匙呢?给我一把。”
他向来最爱凑热闹,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年轻的宾客们盯上了叶阑墨的游艇,撺掇着叶元白一起出海浪,问题是,他没有钥匙。
叶阑墨瞪了他一眼,“别胡闹,乖乖帮我招呼客人,我送辆车给你。”
叶元白的眼睛刷的亮了,“真的吗?太好了,哥,我能选车型吗?”
“可以。”叶阑墨对自己的弟弟很大方,这小子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替他打算一下。
他也不可能跟着哥嫂过一辈子,房子车子都得准备起来。
“谢谢哥。”叶元白高兴坏了。
他没有去,大家很扫兴,不过,村里不缺出海的船,年轻人爱玩爱闹,索性另找了一家,相约着出海玩乐。
傍晚时分,有人回来报信,出海的船翻了,几个年轻人掉进大海,不知生死,全场皆惊。
第 121 章
一接到消息,李谷第一时间打了一通电话, 请求附近的海上巡逻队帮忙搜救。
村民们都很担心, 掉进海里的有几个是村里的年轻人, 有几个是安忆情小学的同学,有男有女。
叶元白都吓呆了, 要不是哥哥不许他去, 出事的可能就是他。
听哥哥的话,保狗命!
安家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
男人们都坐船出去找人了, 女人们都守着码头,翘首以盼, 心焦如焚。
虽然渔民顶着风雨在海上飘,经常出事, 但这几年已经好多了。
船只升级了,换成了大吨位的柴油机,出事的机率也小了, 但也不是没有。
将船借出去的人家嚎啕大哭, 他家的儿子也出事了, 船也翻了,损失惨重。
安忆情微微蹙眉,有些奇怪, 这风和日丽的, 风浪并不大, 怎么会翻船?
他们也不可能走的太远,顶多在附近转转。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叶阑墨轻轻揽着她的肩膀,面如沉水,也有同样的怀疑。
要是让他查出来,谁敢在他婚礼当天搞事情,他非得弄死对方。
人命关天,整整十五个年轻人啊。
一首冷笑声忽然响起,“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看啊,是某人的八字不好,天生克人命,平时都好好的,偏偏在婚礼上出事,这说明什么?”
是安春梅,她神色古怪的瞪着安忆情。
安忆情冷冷看过去,“某人是指谁?”
安春梅被打击了几次,依旧记不住教训,死不悔改,“还能是谁?当然是婚礼的女主角喽……”
“啪啪。”安忆情反手就送了她两巴掌。“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安春梅的脸被打肿了,气的想还回去,但她都接近不了安忆情。
她只能大声叫嚣,“安忆情,你就是害人精,你害的我们一家子好惨,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分明是你克我们!”
“那怎么没克死你呢?”安忆情不受半点影响,“我身边的人都富贵无双,顺风顺水,我家开公司,我四个哥哥都考了名牌大学,你们二房别人都好好的,就你不好,为什么呢?”
什么理由不好找,偏偏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
安家二房其实过的不错,吃大锅饭,住小别墅,就是没有安春梅的份。
这重重一击,让安春梅变了脸色。
安东海早就看不顺眼了,仗着血缘就有恃无恐?”还能为什么?她命不好呗。”
安北海更生气,这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但凭什么怪到小五头上?
”小五要是命不好,向阳岛哪个人命好?你吗?”
安忆情是村里最出息的孩子,一路跳级,考上名牌大学,顺利进入外交部。
现场的人又有几个比得上她?
安西海桀骜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不仅是命不好,人品差,尽干坏事,自然没有好运气了。”
“除了嫉妒别人,你还会什么?”安南海微微摇头,越没有本事的人,越会嫉妒别人。
其他村民也纷纷发声指责安春梅,这种时候添什么乱?
就连二房的人也不帮她,她挑事的意味太浓了。
他们两家纵然关系不好,但在别人眼里,总是一家子。
这些能也沾了不少光。
安春梅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围攻,气到爆炸,“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只知道奉承有权有势的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你们装看不到,恶心。”
这话犯了众怒,“你整天摆出一副有钱人的架式,恨不得别人跪舔你,满足你可笑的虚荣心,可你有几个钱啊?男人是假老板。”
“总回娘家打秋风,还好意思装阔太太,滚你的吧。”
“从小就嫉妒安小五,恨不得踩几脚,可你配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安春梅都气哭了,“你们都欺负我。”
村长头痛欲裂,“你走吧,以后别回来了,我们村子不欢迎你。”
安春梅理直气壮的大叫,“你们没有资格赶我走,我是大屿村安家的姑娘。”
最起码,她回娘家能免费吃喝,也能带很多海鲜回家。
正在纷乱之时,几个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像是客商。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跟村长寒暄了几句,跟他挺熟的。
他一听村长的话,主动表示,“我有船有不少水性好的手下,可以帮忙找人。”
村长跟他的关系很不错,紧紧握住他的手,“谢谢,太谢谢了。”
男人匆匆带着人上了船,亲自带队帮忙,村民们都很感激他。
安忆情看了半响,总感觉有些眼熟,“这是谁呀?”
村长主动介绍,“他叫马运,开了好几家大酒楼,经常过来批海鲜,据说还有对外贸易公司,名下有几条船,大过年的都没回去,太忙了。”
马运?安忆情终于在尘封的记忆中翻出这个人,当年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当年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如今成了戴墨镜的中年人,气质不一样了。
叶阑墨也记起来了,“就是当年我们在茶楼遇见的生意人。”
安忆情眨了眨眼,”对,我想起来了,当时他还想跟我谈生意。”
两人有很多共同的回忆,说着说着,忍不住相视一笑。
安春梅见状,眼眶都红了,“在这个时候,你们还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