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2 / 2)

叶玉也未在意,只是含笑扶起了余惜雪:“雪夫人不必多礼,坐吧。”

余惜雪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了一边。

待到叶玉也落座了,瑶夫人的声音才响起:“夫人最近身体好点了吗?听说一直都在看大夫。”

叶玉轻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给自己下毒的人就在这后院之中,甚至就在这两人中也说不定,不过追查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是合了自己的意,这么个毒美人,就留给季睿好好享受吧。

想到这里,叶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谢瑶夫人关心了,都是老毛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那夫人可得多注意身体,夫人是丞相府主母,这后院还得靠夫人主持大局呢!”

瑶夫人这话,让叶玉拿杯子的手都抖了抖。这后院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主持大局了?叶玉直觉就想把这包袱赶紧甩了。

“瑶夫人这话谦虚了,后院一直是两位打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说到这里,她突然很不适地咳嗽了两声,便赶紧用手绢捂住了嘴,手上的茶杯因为她咳嗽的动作也振动起来。

妙晴见此马上上前把她手里的茶杯接过去,然后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你看看,”叶玉半晌才总算是缓了过来,苦笑道,“这入了冬,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后院的事,就请你们多操心一点了。”

瑶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光,面上却一副无奈的样子:“夫人你都这样了,按理说我也不应该来麻烦你。可这不是阿宁要回来了。我们母子都快一年没见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也想多聚聚。偏偏老夫人这时候要搭戏台热闹热闹,我也只能请夫人帮忙了。”

叶玉从听到季宁要回来开始,脑子就有些嗡嗡作响,后边的话也有些听不清了:“不是说年里回不来吗?”

“啊!”瑶夫人似是意外地惊呼一声后捂住了嘴,“夫人竟然不知道吗?阿宁给我寄的信前天就到了,算算时间,他人也应该快到了。那孩子,我就是说了身体不舒服,他就非要回来。”

叶玉看了她一眼,何水瑶跟自己斗了这么多年,果然明白自己的软肋在哪里。心里升起细细麻麻的疼,却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不是还有如夫人吗?”叶玉看向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如夫人,“不如就交给如夫人好了。”

如夫人笑着低下头:“妹妹哪里敢代两位姐姐行事,可莫要折煞了妹妹。”

“总之还请夫人操劳操劳了,”瑶夫人便这么下了最后的决定,“这也是大人的意思,怕你太闷了。哦对了,既然你身体不好,就让雪妹妹给你打打下手好了。”

见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余惜雪抬头看了看众人:“我才刚刚进府……”

“就是刚进府才要多学学啊!雪妹妹不愿意吗?”

几双眼睛盯向了自己,余惜雪也不好说不愿意,只能点头应下了:“妾身一定尽心尽力。”

“能让大人另眼相待的人,我们自然也是信得过的。”

叶玉默然地听着几人虚以委蛇,何水瑶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把这次老夫人搭戏台的相关事宜交给自己,目的达到了,她也很快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还不忘刺激叶玉:“夫人就辛苦一阵子,等阿宁回来了,我让他来向你道谢。”

她与如夫人前后离开,而余惜雪以与叶玉有事相商为理由留下来了。

“夫人,您的身体真的没事吗?”她想到了叶玉刚刚虚弱的样子有些担心。

叶玉笑了笑:“没什么事,一直调理着呢!”

“那戏台的事情,夫人若是不愿意,不如去与大爷说说吧。”余惜雪没说的是,她总觉得那两人不怀好意,仿佛要害叶玉似得。

叶玉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雪夫人这么说,不怕瑶夫人和如夫人记恨吗?”

余惜雪一愣,随后低下头有些无奈:“夫人你也知道,我无权无势,所以不得不低头做人。”

叶玉有些晃神,她当年只见过苏慕冉一面,完全对那人一点也不了解。这余惜雪不知道是不是性格也与她几分相似,倒是在这丞相府里显得特别。

“雪夫人不必如此。这相府里最有权势的自然还是大人。你……”她看着这张脸停顿了一下,“是特别的,无需向谁低头。”

余惜雪一愣,正想要细问,就见叶玉疲惫似的按了按太阳穴:“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戏台的具体事宜,以后再说吧。”

余惜雪只能对她行了个礼:“是。那妾身告退了,夫人你好好休息。”

妙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是眼神复杂,但很快就甩去了脑后,转而笑着对叶玉说道:“夫人,少爷要回来了,真好,今年过年能见上了。”

“嗯。”叶玉虽然因为何水瑶心有不快,但毕竟还是开心的,“只是这路上都被冻着了,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妙晴宽慰她:“少爷吉人天相呢!夫人就别担心了。”

叶玉袖子里手紧紧抓着衣袖,见了季宁,她最后的心愿也终于能了了。

☆、笛声

余惜雪还是惦记着叶玉的事情,直觉里瑶夫人和如夫人肯定是没安好心的,这让她总是隐隐担心。

说来也奇怪,那位看起来柔柔弱弱,却又不管面对什么都脊背挺得笔直的女人,总让她分外在意。

所以季睿过来的时候,她便说起了这件事情。

“夫人的身体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不如就不要让她再操劳吧。”

季睿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她为了避麻烦倒是戏做得足。”

“夫人看起来不像……”余惜雪想说不像是做戏,却见季睿完全没有相信的意思,只能噤了声。

“这事就交给她负责吧,你尽量少掺和,别自己被算计进去了。”

季睿的话里带着关心,又能听出几分信任,这让余惜雪心里升起一丝甜蜜。

自己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吧?

季睿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把一杯茶水喝完就起身,余惜雪忙跟着他一起起身,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爷,今天也不能留下吗?”

季睿回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手,女人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极了记忆里的某个人,却无法让他心里升起怜惜。他别过了头:“今天还有事情要忙,下次再来看你。”

余惜雪咬唇慢慢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季睿毫无留恋地出门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明明风光地把自己娶进了门,每天都来看自己。可是又对自己止乎于礼,从不留宿。那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透着自己看另一个人一般。

到底是为什么娶了自己呢?

段云知明显感觉到了叶玉最近心情好了不少,她的病本就受情志影响,这心情一好,连带脸上的气血都好了很多。

“夫人今天喝药爽快得多了。”

叶玉不好意思地把空碗放到了一边:“喝久了,也没那么苦了。”

其实是因为有高兴的事吧?段云知眼里有些笑意,知道袖里的蜜糖不用拿出来了。

“对了!”叶玉在他准备离开时叫住了人,“上次的棋局,我已经下好了。”

她从怀里拿出那张纸递了过去,段云知愣了一下后接了过去。

叶玉端起了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抬眼一看段云知还在那里,便问道:“段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段云知低过头掩饰住了眼里的情绪:“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才把手里紧拽着的纸拿出来摊开。

黑子果然又增加了一子,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去,想象着叶玉的那双手也曾经细细抚摸过这每一处落子处。

“我已经不能忍受只做一个旁观者了。可是你一定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当初被你随手救起,却改变了人生的男孩。

昏暗的房间里四处都散落着书籍,纵使已经成了世人眼里的神医,纵使再怎么研究,他却唯独救不了这个女人。

“呵,神医。”他讽刺地笑了,他所为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搭戏台的事情还是落到了叶玉的身上,季睿都发了话,她也不得不接了手。只是这一劳累,身体又有些受不住。

段云知见她如此眉头都没舒展过。

“夫人,戏班子的话,我倒是认识有,不知道能不能推荐给你。”

“哦?”叶玉笑了笑,既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我可以先看一看。”

叶玉其实并不是很想应下段云知的这个人情,她知道对方是想替她分担一些,但是段云知帮自己的话,多半还是得经过林枫的手。

她现在是半分也不想与林枫扯上关系的。

然而段云知介绍的戏班子又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连余惜雪看了都在旁边拍手:“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戏班子,比我见过的其他家的都唱得好多了。夫人你觉得呢?”

叶玉在旁边心里虽然有些勉强,但也说不出不是,便只能微笑着附和:“确实值得一看。”

“这样老夫人也会满意的,她最喜欢这些。”

叶玉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这几日余惜雪帮自己不可谓不尽心尽力,示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想不通自己一个处处被打压的没有实权的夫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她。

不过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叶玉没有结交的心思,也就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倒是因为有了她,自己这次很多事情都方便了许多,毕竟她现在是季睿受宠的侍妾。

察觉到她的目光,余惜雪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在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余惜雪突然觉得她和季睿真的有几分相似,一个是面无表情,一个是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却都把最真实的情绪藏了起来。

戏班子的事情最终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搭戏台的事情因为涉及到账房的事情,叶玉没少被为难。

白天倒还好,一到晚上胸口便闷得像是喘不过气。

妙晴就在外间歇息,叶玉知道自己若是有点动静她就会察觉,因为不想给她添麻烦,只能在被窝里暗自忍耐着动静。

有几次她都觉得要接不上气会这么死掉,又奇异般地挺了过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等季宁回来,只要能看上他一眼,自己也死而无憾了。

叶玉这么祈祷着,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笛声。

婉转低吟的笛声透过窗户传到了她的耳边,带着让人安宁的力量。她竟然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困意慢慢席卷上来,叶玉觉得自己久违地睡了个好觉,只是那不知是哪来的笛声,却仿佛在梦里也吹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叶玉知道时候一定不早了。刚起身,妙晴便从外边走进来了。

“夫人醒了?”妙晴笑意吟吟地问道。

叶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也不叫我?老夫人那里还没去呢!”

“夫人你难得睡得那么香,奴婢哪里舍得叫您。奴婢已经差人去告了假,左右老夫人也是对您不满意的,不会更糟糕了。”

叶玉被她的话惊得瞠目结舌:“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妙晴只是笑了笑便开始给她准备衣服,生死面前,还有什么胆子大小呢?她现在就绞尽心思地希望叶玉能过得开心些。

“夫人,今天要哪一套衣服?”

叶玉随手指了其中一套,然后任由妙晴给自己更衣。精神养足了她反而想倦怠了,便偷偷去拽妙晴的衣袖阻挡她给自己更衣的进程。

“妙晴,你都去老夫人那里告假了,再去雪夫人那里帮我告一个吧!我今天不想去了。”

妙晴有些好笑:“还说奴婢越来越大胆了,夫人才是得寸进尺吧?”

“都敢顶嘴了的人还说谁得寸进尺呢!”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收拾好了,叶玉坐到桌前准备用餐,看着正在布置餐具的妙晴,突然开口问道。

“不过妙晴啊,你昨晚有听到什么笛声吗?”

“笛声?”妙晴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马上停了下来,“没有啊!是不是奴婢睡得太死了?夫人您又是一夜没睡吗?”

看着妙晴紧张起来了,叶玉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也是,府里哪来的笛声?大概是我在做梦吧。”

叶玉知道妙晴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精神一直紧绷着,有什么动静就会马上醒来。她如果没听见,那可能真的是自己在做梦吧?

☆、季宁

季宁是赶在过年的前几日回来的。

作为相府的唯一一位少爷,他回来后相府明显是又热闹了一些。

妙晴一天跑了几遍前厅给叶玉传消息。

“少爷看着好着呢!”

“那边的环境也不好,没瘦吗?”

“没呢没呢,奴婢看着脸都圆润了一些。”

叶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这几天一直担心季宁路上不好走,现在也总算是放了心。

“他现在还在前厅吗?”按捺不住心里的思念,叶玉实在是想去前厅看上一眼。

然而妙晴听着这话表情却僵了一下:“那……那个,少爷刚刚回来,可能是累了……就……”

“是去瑶夫人那里了吧?”叶玉打断了她的话,妙晴一向不会对自己撒谎,她哪里会不明白。

妙晴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夫人……”

叶玉看着她笑了笑,反倒是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她:“别担心,阿宁一向孝顺,你也不是也知道吗?瑶夫人是他……母亲,他回来了自然要去先看她。”

叶玉虽然在笑,妙晴却只觉得心疼她心疼得呼吸都不畅了。

这哪里是一位母亲甘心说的话。

罢了,叶玉叹了口气,总归是能见到的。

她原本以为得等到除夕夜,没想到第二天季宁就来了她的院子,当然,是被季星华给拉过来的。

季宁作为季睿和叶玉的孩子,把他们两人的相貌优点都完美继承了,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真的是哪里都不能多一分少一分。

高贵的出身,养尊处优的地位,这孩子从一出生就已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却又没有生出娇纵的个性,待人永远都温和有礼。这么一个翩翩少年郎,只站在那里就能俘获多少少女的芳心。

像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看到自己优秀的孩子,叶玉心里也一片柔软。

“大嫂,”季星华笑得一脸明媚,“我跟阿宁来给你提前拜个早年,有没有红包啊?”

叶玉失笑,心里对他却是十分感激的:“就你嘴贫,哪有年拜得这么早的?”

季宁在季星华身后规规矩矩地行礼:“母亲。”

“嗯,”纵使心头万般思绪,叶玉面上却笑得大方得体,不见过分的热情,“阿宁回来了?”

“是的,昨天才到家。”

叶玉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站着了,都快坐吧。妙晴,上茶。”

妙晴吩咐人上了茶,又端上来了一些点心,季宁只看了两眼,便发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再抬头去看主位上的叶玉,却见她只是挂着淡淡的适宜微笑,询问自己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阿宁明年便该调回京城了吧?”

“是的,山城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可能过完年就不走了。”他话一说完,便明显感觉到叶玉一瞬间流露的喜悦,不由得又笑着加了一句,“到时候也能多和母亲见见面了。”

叶玉听到这句话,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又很快就恢复如常:“那我自然是高兴的。”

季宁踌躇了一会儿,眼睛瞥了瞥桌上那自己爱吃的甜点,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母亲,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叶玉暗暗惊奇,季宁虽然对自己向来恭敬,但却是并不熟络的,难得从他口里听说要自己帮忙,“什么事?阿宁但说无妨。”

连季星华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季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在加上事情本来就有些难以启齿,于是手放在嘴边虚咳了一声,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叶玉看了一眼眼巴巴瞅着人家的季星华:“星华,你这般盯着阿宁做什么?把他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季星华讨饶似得举起手转开了目光:“好好好,是我的错。唉,有事就说嘛,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得。”

被他们这一打岔,季宁也终于能说出来了:“不知母亲院里可缺人伺候?”

“嗯?”叶玉失笑,“怎么问起这个?”

“其实,我这次在山城遇到了一位姑娘,家里人都在遭遇盗贼里丧了命,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一时不忍,把她带了回来,可放我那里总归是不太好的,若是母亲愿意,让她在您这里伺候可好?”

叶玉沉吟了片刻,按理说季宁收两名丫鬟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太好的,他这么说,还把人安排到自己这里,看来是对那姑娘有什么别的心思。

这让叶玉对那位姑娘也有了几分上心,只是听季宁这么说,一个孤女想要嫁入相府,怕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季宁把他安排到自己这里,怕是也绝对不是想让对方做个通房丫鬟,侍妾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这么思考的功夫,季星华已经嚷嚷开了:“姑娘?哪位姑娘?啊!难道是昨天那位?”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就说你们看起来就不正常嘛。”

季宁有些赫然:“小叔!”

季星华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年轻好,年轻真好啊!”

叶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星华既然知道自己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事着急着急。这若是让阿宁赶在了你前面,老夫人可有得唠叨你了。”

“哈哈,”季星华笑得无谓,“人家尊老,我是爱幼。我没关系,让阿宁先。再说,到时候老夫人急着抱曾孙,哪里顾得上我。”

他乐呵呵地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是阿宁,你若是喜欢就直接纳去房里好了,送大嫂这里来干什么?”

季宁看起来也没打算真的瞒着他们,只是语气间还是有些迟疑:“我不想委屈了她。”

“不想委屈了她……行啊阿宁!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季星华隔着小桌拍了拍他,“好!小叔第一个支持你。不过大哥那里可不好说……”

电花火石之间,从来迟钝的季星华竟然难得机灵了一次:“可是,若是你到时候与大哥闹起来,那女孩放在大嫂这里,岂不是……”让大嫂为难?

他话没说完,就被叶玉打断了:“行啊!那就让她过来吧!我这里人少,多个说话的人也好。对了,你们还没用过午餐吧?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吧!我让人把后院的孔雀炖了。”

季星华一听到孔雀马上就忘了自己刚刚隐隐约约间的念头:“什么孔雀?我送的吗?大嫂你也太狠了。”

叶玉自然不是真的要炖他的孔雀,见成功把他注意力转走,不由松了一口气。

季宁的心思她不是猜不到,放到哪里都是不安全的,唯独自己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知道自己不会去害那姑娘,也能在其他人为难的时候护着一二。便是季睿到时候想做什么,也得先从自己这里要人。

对于这种信任,叶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孩子可真是母亲前世欠下的债。

☆、厌倦

炖孔雀是假的,留他们吃饭倒是真的。只是叶玉刚吩咐妙晴去厨房叮嘱做一些季宁爱吃的,就听到外边传来了给季睿问安的声音,她放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抓紧。

果然,下一刻,季睿就已经进来了。

叶玉和季宁几乎是同时起了身。

看着季睿看过来的视线,叶玉抓着袖口的手微微缩紧,向他福了福身:“大人。”

季睿淡淡嗯了一声,又看向了季宁。

“爹。”

“你怎么在这里?”季睿的声音里能听出不悦。

“我……”季宁正要慌忙解释什么,旁边的季星华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叫他怎么在这里?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要经过你批准不成?”

季睿眼里闪过一丝恼意,却也没有反驳季星华,只是对季宁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跟夫人说。”

“是。”季宁不敢忤逆他,当即就应下了。

季星华在旁边真是被这对父子气死了:“阿宁你听他的干什么?有什么话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现在说,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吃个饭吗?”

季宁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叶玉,那人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他知道这位才是自己亲生母亲,对于她,自己是不讨厌甚至想亲近的。可是从小他就知道,这样不仅娘会伤心,爹也会不快。

于他而言,到底还是爹娘更重要一些。所以有时他即便是察觉到了这个女人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失落,也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叶玉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为难,心里泛起一丝一丝的苦涩,抬起头时脸上却不见情绪半分流露。

“星华,既然大人有事要说,你就带着阿宁先下去吧。”

季星华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看清她的真实想法,叶玉对他微笑着点点头,他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就径直向门口走去。

季宁也向他俩弯弯腰跟了上去,走出去了才发现季星华在等他。

“我说季宁,”季星华脸上是少见的面无表情,“她怀你的时候在府里境遇就已经不好,吃了不少苦,以至于身子弱到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死掉,这些年更是没亏待过你半分。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季宁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对她好些,就意味着要跟爹娘作对,他……

季星华看了他一眼,暗骂这对父子真是一个德性的白眼狼,心里替叶玉不值,他甩手就离开了。

屋里的季睿和叶玉陷入了沉默中。

季睿坐在那里,手缓慢地敲打着椅子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是觉得利用星华就可以跟季宁见面了吗?”

“大人误会了,我没这样想。”

“是么?”

叶玉听不出他的情绪,正低着头,面前突然多出一双手,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被拉着重心一倒就跌进了季睿的怀里。

“大人?”叶玉淡定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了。

季睿加大了手在她腰间禁锢的力度:“你如果真的想见季宁,是不是应该讨好我呢?”

“什么?”叶玉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腰间那带着暧昧的摩擦可以看出季睿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她的心中暗恨,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季睿那个多女人,怎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大人,现在是白天。”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越不冷静,季睿就会越高兴,可是再怎么克制自己,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她在厌恶。

“我们可以做到晚上。”季睿冷笑。

叶玉惊恐地看着他,在他的眼里并没有自己以为的看好戏的愉悦,反而只有盛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叶玉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她也没有时间去分辨了,因为下一刻她的身体就腾空被横抱起来。

“大人!”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得,叶玉被扔上了床上。

季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脱着自己的外衣。

“讨好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还是没有放弃让自己彻底屈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叶玉心里涌上一阵阵屈辱,手紧握到指甲都陷进了手掌心的肉里,才能找回平日里的面具带上。

“叶玉没什么想要的,大人您是一家之主,我不讨好您又讨好谁呢?”

季睿深深地看着她,眼里不辨喜怒,将外衣扔去了一边后俯身贴了过去。

唇齿相交,做着最熟悉的事情,季睿的吻带着暴虐,他几乎是强迫性地撬开叶玉的唇,舌头狂暴地肆虐过她口腔的每个角落后,卷起她的舌头一起共舞,一道道暧昧的银丝从纠缠的嘴角流了下来,让气氛更加煽情。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叶玉闭着眼睛被迫地承受着,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等一吻终结时,她的身体却几乎是瘫软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想要睁开眼睛时,一双手却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季睿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丝绸缎子,系到了她的眼睛上,便又开始了之前的动作。

……

等叶玉再次醒来时,身体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的难受。季睿早就已经走了,她看了看外边的天已经暗了,还真是做到了晚上。

“妙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哑。

妙晴应该是守在外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进来了:“夫人,您醒了?我这就把灯给您点上。水烧好了,要不要先沐浴?”

“嗯。”叶玉没什么力气地应了一声。

妙晴迅速又有条不紊地准备好了一切,等叶玉坐在浴桶后,在她背后给她擦背。

她的视线扫过叶玉身上激烈的痕迹,又别开了眼。

“夫人。”

“嗯?”趴在浴桶边缘的叶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少爷说的那个女子,你真准备安排进咱们院子里吗?”

“嗯。”

“可是少爷想娶她为正妻也是不太可能的吧?你若是帮着少爷,到时候只怕要与大爷起争执。”

叶玉闻言笑了出来:“我跟他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再多一次争执也不会更糟糕了。”

可是到时候吃苦的岂不是还是夫人?妙晴咬咬唇,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她知道,夫人唯有对少爷是无条件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预收文:《失忆后我翻船了》

从医院失忆醒来后,白莎莎发现自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生赢家,乖巧可爱的儿子,帅气多金的老公,和谐融洽的婆媳关系。如此完美的家庭,就是……老公头上有点绿?

前尘尽忘的白莎莎决定重新做人,洗心革面的第一步从踹掉情夫开始,结果这个情夫是自己不能轻易踹的上司。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但是时太太的位置,不是你能肖想的。”一脸傲慢的时翼这么说道。

太好了!原来是渣男渣女的一对,白莎莎答应得无比麻溜:“您放心,我一定恪守本份。”

从踹情夫变成等待被情夫踹,却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已婚的身份。

发了狂的男人几近理智全失,质问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能这么玩弄我?”

“跟他离婚,我娶你。”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我是要回归家庭的。

然而当恩爱夫妻的假像被撕开,她还有可以回归的家庭吗?

拿出失忆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白莎莎心死如灰:“顾景,离婚吧!”

☆、云宛

没几天季宁就真的带来了一个女孩。

“母亲,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云宛。”

女孩明亮的眼睛透着灵气,穿着一身淡黄色的棉裙,看向叶玉的眼里透露着胆怯,但向她请安的动作却也落落大方。

“云宛见过夫人。”

叶玉眼里带着笑意:“云姑娘不用多礼,快坐吧。”

“谢夫人。”

眼看着云宛要落座,季宁仿佛有意使坏一般说道:“母亲,这是我给你找的丫鬟,你就可劲使唤,别心软。”

云宛一听这话,半坐下的身体又站了起来:“是……是的,夫人。”

然而叶玉余光却瞥到她在自己转走视线时,用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季宁,不由失笑。

“好了,阿宁,你就别逗云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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