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赫之伸手一把按掉音响，颇有些气急败坏，他有些迟疑：“你——”

沈赫之表情略有些尴尬，也明白瞒不过去，只能老实坦白。

“其实我在醒了之后，不知道你会去哪里，但是又很想跟你见面，所以......”

“所以就把可能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楚虔泽明白过来。所以不是什么有缘，而是这人努力寻找的结果。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地方，如果你不在那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了。能在这里相遇，我们还是很有缘的。”沈赫之略带倔强地把话题跟有缘扯上边。

“说的也没错，”楚虔泽附和着，见这人较劲模样没忍住笑开：“想找我不知道打电话吗？或者发个消息也行啊，一个人在那里瞎跑什么。”

沈赫之怔愣住，当时太过于急躁，整个人沉溺在两百年前的状态，完全忘了还有这个方法。

“呆住了哈哈哈。”楚虔泽一手撑着车子，笑到肚子疼。

“你是在说自己吗？”沈赫之表情严肃起来。

“也行，反正咱俩脱不了干系。”楚虔泽随口说完，把车门拉开：“快进去吧，我们站在外面很久了。”

想象中的尴尬与询问并没有出现，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也白费掉，沈赫之顺着坐进超跑里，视线瞥向楚虔泽。

系好安全带，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楚虔泽偏头望向旁边人，“我准备好了。”

“那就先走了？”沈赫之征询意见。

“开车顶，冲啊！”随着一阵风呼啦啦吹过，楚虔泽闭上眼睛，抬手伸向空中，在狂风中欢呼。

车开了一段时间，楚虔泽撑在下巴望向窗外，过了会凑过去问：“开自动驾驶了吗？”

沈赫之嗯了声，把放在方向盘上面的手给收回来，向人展示其真实性。

“看你那认真样，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楚虔泽说。

“嗯......因为之前看你有些担心翻车，所以我得表现得认真点。”沈赫之重新把手放到方向盘上。

“行了吧，别装了。”楚虔泽拉拉人衣袖：“叙旧结束，来聊聊天，我现在脑子里一大堆问号。”

把手放下来，沈赫之转头看向楚虔泽：“你想知道什么？”

楚虔泽沉吟片刻，抬手戳了戳旁边的系统光屏：“你能看到它吗？”

“系统？”沈赫之摇摇头，“只有契约人才能看到，它是你的系统，我看不见。”

“那你有吗？”楚虔泽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曾经有，后来它碎了，但又碎得不彻底，所以也没办法签订新的系统。”沈赫之挠挠头，显得有些腼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大概会惊到下巴脱臼。

“哇，怎么做到的，给我讲讲呗。”楚虔泽双手扒拉在沈赫之肩膀上，两眼放光，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在下感觉有些危险。】

“放心吧不会搞你的。账号里冲了个年度会员，自己玩玩去吧。”楚虔泽推了推光屏，让它哪凉快待哪里去。

“它想让我做些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愿意，争执了段时间，不经意间光屏就碎了。”沈赫之简略概括。

“就这？”楚虔泽目光趋近于呆滞，这近乎于残.暴的缩写水平是怎么回事？！

“你好歹说得仔细点啊。”

“之前跟那个据说是主脑的大光屏签订合约，我完成任务，它抽取一部分能力复活你。我的任务是投胎到各个角色，按照指示完成事业线和感情线。当时那项技术不太成熟，投胎到世界的时候没有任何记忆，完全是以原住民的身份诞生的。因为潜意识不想谈恋爱，所以最后全部都是事业进度满格，感情方面进度为零。后来某次世界里，跟我签订契约的系统想要强行实施命令，我无意中把它给踩碎了，自己也付出些代价。”沈赫之耸耸肩，努力回忆当时的场面。

“那时候很多记忆变得模糊，就记得要不断穿越什么的，然后在不断投胎的过程中，记忆就变得更模糊了。大概就是投胎到一个角色，不断发展事业线，孤独终老死亡脱离世界，然后继续投胎到下一个世界，类似这样的周期循环。”沈赫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波动，好像只是讲件不重要的事情。事实上他确实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想把它当做是什么大事。

“然后就遇上了我？”楚虔泽撑着下巴，适当接话。

“是的，然后遇到你，循环被打破了。”沈赫之附和。

楚虔泽伸个懒腰，侧靠在对方肩膀处，“沈副官啊，我想吃你做的甜点。”

“我回去做。”沈赫之思索着附近的店面，有哪些可以收获的食材。

“也不需要回去就做，明天吧，后天也行，没事多休息休息，拍戏还是很累的。”楚虔泽充分发挥善解人意品德。

沈赫之眼中划过笑意，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还是沈卓从时，对方也总是劝着自己休息，表示要可持续发展什么的。

“如果明天做好，会有奖励吗。”沈赫之侧头注视着楚虔泽，觉得自己胆大不少。

“你想要什么？”楚虔泽眼睛微眯，似笑非笑。

ml啊。

沈赫之面部肌肉抽动些许，呼之欲出的两个字拐个弯被咽了回去，指尖点上唇珠：“亲一下，怎么样？”

话音刚落，楚虔泽走上去跟人亲了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了~”

见对方轻松模样，沈赫之确定是自己把条件开得太简单了。

“换一个，今晚来我的房间睡，怎么样？”表面开启耍无赖模式，暗地里小心翼翼观察。

眼中划过笑意，楚虔泽装作思索片刻，稍稍带着些勉强：“也行。”

惊！

沈赫之不禁侧目，随后注视着面前，开始盘算着晚上能做什么。

这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回到剧组，楚虔泽从车里走出来，准备去把驾驶座的门打开，却见那边自动开启。

沈赫之走出来后，见楚虔泽站在面前，直接拉过他的手。

两人一起离开停车场，往宾馆走去，刚刚走进电梯，正好见一人站在里面。

“何导？”楚虔泽额了声，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剧组人在。

何搁看看楚虔泽，再看看从后面走进来的沈赫之，不太明白这时候还在一块干嘛。“你们还不睡啊？”

“我们去了烈士陵园一趟。”沈赫之简单道。

听着这话，何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些满意道：“不错不错，没事就要多了解些历史，这样才能更加贴合角色。虽然你们已经演的很不错了，但是精益求精没毛病，这种品德很宝贵。”

真好啊，难得早结束，竟然还千里迢迢跑去陵园感受氛围。有这种品德什么事情做不好？

楚虔泽瞥了旁边沈赫之眼，你这么忽悠人家，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沈赫之回望，带着些茫然，我说的是事实啊。

电梯到达层数发出提示音，三人一起走出去。

“何导，你怎么大晚上也没睡？”楚虔泽问。

“可能年纪大了，这两天有点失眠。睡不着就干脆去外面走走，顺便想想拍摄的事情。”何搁乐呵呵说：“你们两位这么给力，我作为导演也不能拖后腿啊。”

“今天晚上大概是睡不着了，我决定去想想后面的事情。”此时已经来到楚虔泽与沈赫之两人的房间门口，何搁一手握拳作自我激励：“小楚赶紧回去休息吧，早点睡，白天很多打戏，很消耗体力来着。小沈，你留下，我们聊聊。”

“好，何导你也早点休息，就算睡不着好歹也眯一会。”楚虔泽站在自己房间前，见对方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自己进去，便自己刷卡开门。

见楚虔泽进到房间里，何搁原本和善的表情顿时消失，赶紧把沈赫之拉过来，“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两百年前的那个楚虔泽楚神，也不至于对扮演者下手吧？你这是什么，找替身找到剧组来了？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沈赫之站在旁边，听到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啊......”

“别在这里给我装糊涂！那些替身梗啊什么的，小说里看看话剧里演演就行了，这放到现实里就不可取了。沈小子，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也不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性子，我不能让你误入歧途！”

楚虔泽靠在门旁边，外面两人的声音不算大，从这里听倒是挺模糊，但耐不住他有个可以语音转文本的系统。

看着逐渐浮现出来的对话，楚虔泽嘴角控制不住地抖动。

【何搁：小楚我是很喜欢的，他有天赋又有能力，今后要不了多久，整个圈子里面肯定能有他的位置，你不能这么对他，你可能会毁了他的！】

【沈赫之：何导......你想多了。】

【何搁：我想多？我哪里想多了？孤男寡男这么晚回来，还是去陵园，你是不是还想把人往那边培养，让他更像你心目里面的楚神？】

【沈赫之：他不是替身。】

【何搁：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小楚连个替身都算不上？小沈啊，做人不能这样啊！！】

【沈赫之：脑补是病......他本身就是楚虔泽，我怎么可能把他当做替身。】

【何搁：你说的是哪个楚虔泽？不行，把门开着我们进去谈谈，今晚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噗嗤。

楚虔泽实在是忍不住了，快几步小跑到窗台那边，直接笑了个爽。

做完零零散散的事情，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看到光脑上出现个聊天窗。

[沈赫之：晚上过不去了，在被调查询问。（再见.jpg）]

[沈赫之：我怀疑何搁脑子里只有替身文。（气到去世.jpg）]

哈哈哈，看来是真的气，直接称呼原名了。

原本楚虔泽好不容易平缓过来的心情，此时没忍住又笑出来。“绝了。”

他给人发了个消息过去。[我去找你？]

[沈赫之：不用，谈话结束。]

[沈赫之：我跟他坦白了。对你是真心的，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楚虔泽坐起身子，想要给出回复，却见聊天窗口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下一刻，对话框弹出。

[沈赫之：所以，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苦思冥想.jpg）]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多祝福，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暖啊qwq

只是分运气什么的给大家好像有点虚......所以我开了个抽奖hhh

小小的心意，但表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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