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4)(2 / 2)

“兴许姑娘是看王爷如此费心的寻找玉坠,以为那玉坠儿对您很重要,这才尽快托人送还呢?”

丰奇的猜测令弘庆眸光顿亮,忽觉还有一丝希望,“难不成是我误会了她?”

“肯定是有误会,”丰奇好言劝慰着,弘庆这才好受些,沮丧的面上转阴为晴,眸间笑意明显。

自那年出事之后,主子便将心锁了起来,不再与任何人亲近,难得见他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丰奇也替主子高兴,只盼着主子能够如愿以偿。

近来这段日子,各家尚算平静,几乎没什么矛盾,转眼已到荷花初绽的盛夏时节,四夫人提前半个月临盆,平安诞下一子,傅根据儿子的生辰八字找人算五行,而后为之取名为明芳。

东珊不大明白为何一个男孩子要取这个名儿,在她的印象,这应该是姑娘家的名字才对,问过傅恒才晓得,原来“芳”字五行属木,寓意为美好的品德,男孩儿亦可用。

四夫人坐月子期间,钰娴得空便会去陪陪她,这日她过去时,瞧见五夫人刚从四夫人屋里走出来,优哉游哉的摇着团扇,看样子似乎心情颇佳。

两人离得远,五夫人没瞧见她,钰娴并未主动打招呼,等五夫人走过去之后,她才继续前行。

到得四夫人屋里,却见四夫人黑着一张脸,好似受了什么气,钰娴闲问道:“方才在外头碰见五嫂,她也是来看望你的吧?”

却听四夫人冷哼道:“她哪里是来看望我,分明就是看我笑话!说什么我生了儿子,皇上也没给我家孩子起名,又说你四哥不如九弟受宠,在我这儿唠叨许久,还让我提防着东珊,防着她有朝一日爬到我头上来,你瞧瞧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怪不得五夫人那么得意,原是特意来嘲讽的,“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看你坐月子,故意说这些话给你添堵。皇上给福灵安起名不过是巧合罢了,毕竟皇上日理万,即便是皇室宗亲,得皇上赐名者亦是少数,这种事没必要争竞。”

“谁说不是呢?”这世道本就没那么公平,如若样样都计较,岂不是与自个儿过不去?四夫人早就看透这一点,大都睁只眼闭只眼,

“我根本没在意,可宝慧她偏来挑事,我自认没脾气,从不与人结怨,现在一瞧见她就烦,却不知是我小气,还是她太讨人嫌。”

钰娴来府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四嫂数落旁人,能把一个脾气温和的人逼成这样也是宝慧的能耐啊!

“自是她的原因,我也不想与她接触,方才遇见都绕道走,连寒暄都懒得。四嫂你可别把宝慧的那番话放心里,明摆着她就是看咱们与东珊关系好,想方设法的来挑拨,你可不能了她的圈套。”

“起名是皇上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去怨怪东珊。宝慧想离间我们,可真是打错了算盘。”傅恒再得宠又如何?公爵之位终究是傅的,她身为承恩公夫人,又有两个儿子,日子过得惬意舒心,可比宝慧强太多,正所谓知足常乐,四夫人根本不屑与谁做比较。

方才不过是窝了满腹的火,钰娴正好问起,她才会抱怨几句,这会子已然撒了气,心情逐渐平复,不再提这些糟心的人和事,跟钰娴聊起了旁的,问她最近和傅谦如何。

钰娴勉笑道:“还是老样子,相敬如宾,将就过日子罢了!”

四夫人晓得太夫人一直都在盼着傅谦夫妇能和好,趁着这个会,她好言劝道:

“如今傅谦不再去怡珍那儿,我瞧着他对你挺好的,浪子也有回头的时候,你也该给他一个会,这夫妻之间和和睦睦的,对你和孩子都好,有会再给奎照添个妹妹,儿女双全更圆满。”

女儿?钰娴可从没想过再给傅谦生孩子,一个奎照便算是完成使命,她实在不愿再怀为他怀胎。

毕竟他对怡珍那么痴情,都有闹翻脸的一日,难保他往后不会厌弃她,与其付出感情再被抛弃,还不如守住心,不去奢望,便不会失望。

不过这些只是她自己的想法,旁人的立场肯定是劝和不劝分的,是以钰娴并未反驳什么,敷衍地回了句,

“随缘吧!孩子的事,但看天意。”

将来的事有太多的变数,谁又说得准呢?

月间,承恩公府为明芳举办满月宴,一众亲朋官员皆来贺喜。前厅那边热闹非凡,宾客之间借此会互相寒暄叙旧,宴席未开,女眷们大都聚在宁辉院。

章佳氏喜添孙子,想起锦悦仍未有动静,颇觉遗憾。

按理说,他二人正月底已然圆房,如今已过去半年,怎的她还没动静?这事儿若搁旁人身上,章佳氏定会以为是女方身子有毛病,偏偏老六情况特殊,曾受过重伤,却不知会否影响生育能力。

大夫说过无甚大碍,傅新心思敏感,章佳氏不便当着他的面儿询问,便悄悄问锦悦,问她两人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谐,可有出现什么问题。

骤然被询问私事,李锦悦面色烧红窘垂眸,无措的捏着绣蔷薇的绢纱帕子,根本不敢答话。

现下其他的夫人们皆在外屋,只有四夫人陪着太夫人在里屋,四夫人宽慰道:

“甭把我这个嫂嫂当外人,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出来,我和额娘都会帮你出主意。”

想起她被傅新按在帐狠狠索要的场景,李锦悦羞赧的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挺……挺正常的。”

章佳氏又问他们平日里行房的具体情形,李锦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说得太详细。

拍了拍她的,章佳氏温言安抚道:“你莫怕,我不过是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及时纠正,你才能早日怀上子嗣不是?”

婆婆再追问,李锦悦推脱不得,紧咬薄唇,迟疑许久才低声回道:“偶尔他在上面,大多时候皆是侧躺着……”

具体的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含糊其辞的说了这几个字,已是连耳珠都布满了血色。

章佳氏顿时了悟,“他膝盖有旧患,自是不便在上,可侧躺不易受孕啊!得空我让人给你送本书,里头讲了许多易受孕的体位,你可以学学。”

“啊?”瞠目结舌的李锦悦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个儿,“要我学?这……不太好吧?”这不都是男人的事嘛!怎能让她来学?

四夫人笑劝道:“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夫妻得互相配合,尤其傅新有伤在身,你实该尝试不同的方式。”

章佳氏亦道:“你们已然成婚一年,无需再害羞,有时候女人主动些,男人更喜欢。”

可她已经不在乎傅新是否喜欢她,不会再费心讨他欢心。

不愿继续讨论此事,李锦悦借口要出去更衣,就此离开里屋,去找东珊她们。

东珊看她面色泛红,还以为她发热不舒坦,劝她回去休息。李锦悦摇了摇头,近来她与东珊走得较近,也就没瞒着她,小声对她道:

“还不是额娘又提子嗣的事,说得我难为情。”

东珊也曾经历过,若非婆婆逼着傅恒纳妾,李锦悦可能也不会嫁给傅新,算来也是阴差阳错的缘分,至于婆婆的心态,东珊最清楚不过,

“除非你有喜,否则婆婆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说她的,你听听便罢,不必放在心上,反正你是她的亲眷,她应该不会为难你。”

但愿如此吧!成亲之后她才晓得这日子有多难熬,她与傅新相处不睦,婆婆那边又一直催,当真是两边为难呐!

当天晚上亦有酒宴,应酬一整日,李锦悦甚感疲惫,宴罢回房沐浴,在热水泡了许久,疲劳感渐渐驱散,困意逐渐来袭,当时她还想着回到帐便要入眠。

然而更衣躺在帐之后又不觉着困,于是她照旧从枕下翻出话本子,看书最容易养瞌睡,这是她每日睡前的习惯,然而今日这书一打开,吓得她登时一个激灵,这哪里是什么话本子,分明就是一本不可描述的画本子!

上头还清晰的绘制着各种姿态,她随一翻的那一页正好是一位女子罗衫半解,仰躺在高高的桌上,一个男人立在桌边与之缠绵的羞人画面!

吓得她赶紧合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像是小贼一般,下意识的四下张望着,面颊滚烫得厉害。

上午婆婆还说要给她送书,她没当回事,岂料晚上真就给送来了!羞窘的同时,她又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好奇,只因那副图旁边还配有几行小字,却不知写的是什么。

此刻里屋没外人,好奇心疯长如猫爪,不停的挠啊挠!驱使着她再次打开,她暗暗告诫自己,看一张就好,只看这一张!

孰料刚刚掀开,尚未来得及仔细看,便有一道声音自她头顶后侧方响起,

“在看什么?脸都红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一抖,书本正好掉落在她脸上,书封上那端端正正的“春·宫图”个大字正好映入傅新的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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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爱

吓傻了的李锦悦赶紧将书扒开,抬眸便见傅新那微勾的薄唇露出玩味的笑意,“这么用功,学了几个新姿势?”

无地自容的李锦悦赶忙将书扔至一旁,坐起身来摇着小极力澄清,“这不是我的书,不晓得是谁塞在枕头下的,我以为是话本子才拿出来看的。”

“是吗?”狐疑的打量着她,傅新在床畔坐下,长指一夹,将那本书勾至,随意翻看着,“我瞧你看得挺认真。”

李锦悦心道好奇害死人呐!但凡她方才理智的将书给放下,也不至于被他逮个正着,“我只是被上面的画给震惊了,才会多瞄一眼,就一眼而已,字还没看清呢!”

解释过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假,可这的确是事实啊!她说的都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不知他会否相信。

“听你这语气好像颇觉遗憾,要不你再仔细瞧瞧?”说着傅新将的书递给她,她哪里敢接,摇头连连,

“倒也不是很想看,画面太……太露骨!”

女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将书一撂,傅新哼笑道:“我若没回来,或许你能把它看完。”

“不会的,我只喜欢看话本子,对房事没兴致,又怎会主动看这种书?总之这不是我的东西,你不要胡思乱想!”

“难不成是我的?”

她明知是婆婆的安排,却不敢明言,担心傅新知道婆婆的心思会生气,如若再挑起两方的矛盾,又成了她的过错,是以她不敢提婆婆,当然也不会让自己背锅,

“反正不是我,你别又来骂我,我没有勾引你。”

她就这般抱着膝盖蜷缩在帐角落里,肩膀轻颤着,说话的尾音带着一丝哭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明明还没数落她,她至于这么害怕吗?

大约是药那日他曾误会是她的主意,说过一些难听的言辞,她才会这般恐慌吧?

思及此,傅新俯身近前,一双墨瞳细细的凝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抚了抚她的面颊,声轻颜和,

“除却那晚之外,我没有再骂过你,那是场误会,我已经知道真相,没有再怪你,你不必这般怕我。”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他不怪她,她就应该感激涕零吗?“明明是你伤害了我,我还得博取你的原谅?”

傅新面色顿僵,讪讪收回了,“那你想如何,让我给你道歉?安排这一切的是太夫人,你要怨就怨她,我也是受害者,你以为我很想圆房吗?”

“那你别碰我啊!后来没有再药吧?你还要我作甚?”李锦悦愤愤不平的小声抱怨着,傅新被她呛得无话可说,面色铁青,后背逐渐挺直,却始终不愿说一句软话,五指缓缓蜷起,薄唇紧抿成线,眼的寒光被怒火炼化,汹涌迸发,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天经地义,你没资格反对!”

瞧瞧,才说一句,他又开始警告,李锦悦忍了几个月,已然受够这样的日子,今晚的她格外委屈,鼓起勇气仰脸反驳,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永远都是你有理,一句话不如你的意你就凶我,你干脆取个哑巴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忤逆你的意思,任你摆布打骂。”

这指责未免太夸张了些,“我何时打过你?除却那晚,其他时候并未骂过你一句。”

“你没骂,但你总是放狠话威胁我,不许我忤逆你的意思,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夫人,不过是个通房丫鬟,有需要之时就接近我,发泄完了就对我摆脸子,何曾尊重过我的意愿?”

这样的恶劣态度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伤害,长期处在这样压抑的环境,她如何不害怕?

通房这两个字着实刺痛了傅新,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锦悦竟会这样看待他,“我若当你是丫鬟,怎么可能碰你?我可不是饥不择食之人!”

不论何时,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仿佛与她行房是一种施舍,可惜她已经不再稀罕与他亲近,斜他一眼,李锦悦不屑冷笑,

“所以被你欺凌是我的荣幸?”

每一字迸入他耳时皆尖锐如刺,猝不及防的扎进来,疼得他恼羞成怒,忽觉他们夫妻就像是个笑话,

“我当你是我的女人才会与你行房,原来你竟是这般排斥我?之前你怎么不说?”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他只会变本加厉,狠狠的要她,她逐渐失望,也就放弃了抵抗,默默承受着,“说出来有何用?你会在乎我的感受吗?你只顾你自己!”

原来过去这半年,她一直都是被迫承欢,他把她当妻子,她却将他当噩梦,她不推拒不代表她接受,只是委屈自己罢了!

饶是他清楚自己的做法太过强势,却不肯服软,更不愿说好话去哄她,反倒红着眼,态度越发恶劣,

“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你才会如此放肆的跟我说话!”

见他微眯双眼,眼神有些反常,李锦悦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想下帐,却被他攥住腕,一把推倒,按在帐,低哑的声音像是被烈火炙烤过,泛着层层热浪,嘲她席卷而来,

“诚如你所言,我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不会因为你讨厌我就不碰你!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有意见?给爷忍着!”

话毕,他再无怜惜,封唇狠吻,却被她闪躲开来,气恼的傅新腾开一只,迅速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不许她逃避。

李锦悦愤然怒视着他,咬牙恨斥,“你就那么喜欢对人用强?”

懒得澄清,傅新佞然冷笑,“是又如何?反正我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好人!多错一次又何妨?”

当他再次吻住她时,不愿再被欺侮的李锦悦狠咬他一口,吃痛的傅新下意识松开她,抬一拭,发间指腹有血迹,傅新眸光顿厉,笑得越发邪肆,

“猫儿长牙了?我倒要瞧瞧,是你制伏我,还是我驯服你!”

今晚他铁了心要给她教训,再不似先前那般有耐心,野蛮的扯开她衣,狠狠的揉着抹腹下的柔挺。

她顺从了太久,不敢反抗,却依旧换不来他的疼惜,李锦悦感觉她已经失去自我,自尊被他无情的践踏,忍无可忍的她再不愿受这份屈辱,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我讨厌你这样对我,你若真把我当妻子,就请你不要对我用强,我的六哥不会这样对我,你已经变了,变得让我恐惧,让我反感!”

她越是这样说,傅新越发痛恨现在的自己,可他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且方才的话已经放出去,他又怎能认怂?

无论她如何推拒,他都不肯松,甚至将她颈后的带子也给扯开,一片雪色瞬时映入他眼帘,激得他情念骤涨,更加不愿放。俯首嗅着她的香气,傅新那火热的唇瓣在她颈间掠过,又上移至耳廓,用舌尖细细描摹着。

绝望的李锦悦逐渐放弃了挣扎,忽然想起某个画面,心痛难耐,

“我记得,九岁那年冬日里,下着很大的雪,我来府做客,她们都在堆雪人,我也想参与,可她们却说我只是个汉女,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儿,我只能一个人立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她们堆雪人。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我越发觉得孤单。

当雪人堆好之后,她们要给雪人穿一件衣裳,让我把坎肩儿脱下来,披在雪人身上,还说只要我肯照做,她们就愿意带着我玩儿。当时我很想加入,就答应了。

那时候你正好路过,看我冻得直发抖,就问我为何不穿厚些。当你看到我的坎肩儿在雪人身上时,狠狠的训了她们一顿,要把坎肩儿拿回来,她们却不许,说是我自愿的,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还把坎肩儿扯下来扔在地上踩。”

一脚又一脚,赌气的踩着,那姑娘神色傲慢的耻笑着她,她的坎肩儿被雪和泥沾染,莹白的兔毛瞬时变得脏兮兮,黏在一起,再也无法迎风摆动,一如她可怜的尊严,被人狠狠的践踏!

那段记忆深深的刻在她脑海里,令她至今难忘!

那时的她年纪小,又自卑,看到衣裳被踩也不敢吭声,只傻傻的立在那儿抹眼泪。

傅新看不过眼,拽住那姑娘的,将其拉至李锦悦面前,要求她向李锦悦道歉,那姑娘不肯,傅新便要去向她母亲告状。小姑娘有所顾忌,不得已才违心的道了歉。

而后傅新拉着李锦悦的跟一众孩子表态,“她是我嫡母的外甥女,也就是我的表妹,你们谁再敢欺负她,便是跟我过不去,往后我见一次打一次,绝不让你们好过!”

那时的傅新年长她五岁,个头儿比她高很多,小小的人儿就那么仰着小脑袋望着神情凝肃的他,纵使天幕阴沉,她也觉得眼前有光,耀目暖心。

傅新一发话,那些小伙伴们都不敢再放肆,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当她们都走后,傅新转身看向她,李锦悦仍未回过神来,呆愣愣的望着他,傅新反倒是笑了,

“你不认得我?看来你只认得傅恒,我在府排行第六,名唤傅新。”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在发呆,没与他打招呼,似乎很不礼貌,遂尴尬笑笑,“我认得你,只是你好像不怎么爱搭理人,没想到你居然会帮我,多谢你啊!”

朗然一笑,傅新目光坦然,一派无谓,“我不喜欢刻意去讨好旁人,其实你也没必要委屈自己逢迎她们,她们对汉人的歧视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你做什么,她们都不大可能对你改观。”

闻言,李锦悦缓缓低首,不禁在想自己硬要融入她们有什么意义。正反思之际,忽闻傅新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歧视汉人的意思,皇上都说了满汉一家亲,我跟人交朋友,不会在乎对方是汉人还是满人,只要处得来即可。”

整个府,没几个同龄人愿意理她,也就傅玉和傅恒愿意跟她玩儿,但她想跟姑娘们一起玩儿啊!

只可惜那些姑娘们根本瞧不起她,她尝试过很多次都被排斥,这一回是彻底心凉了,傅新这番话令她有所安慰,同时也警醒她,实不该勉强自己去融入别人的那个圈,撞得头破血流,还被人嘲笑,的确挺可笑的。

想通之后,李锦悦终于不再压抑,心情舒畅的她终于有了笑容,羞涩的问了句,

“那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思量片刻,傅新面露疑色,“你是我表妹,咱们是亲戚,这层关系不是比朋友更近些吗?”

摇了摇头,李锦悦有自己的见解,“亲戚可以有很多,但不是每一个亲戚都能做朋友,所以我觉得朋友更近些。”

沉默了好一会,傅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我也有很多兄弟,但交心的并不多。”

看她一直抱着臂膀打哆嗦,而她的坎肩儿已被人踩脏,傅新便将自己身上系着的狐裘解下来给她披上,

“这天最易得风寒,万一病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没人能替你。”

这狐裘还带着几分暖意,严严实实的将她围住,替她遮挡着周遭的寒风,李锦悦感激之余又生担忧,“那你呢?你不怕生病吗?”

“我是男子汉,自小习武,身强体健,不会生病。”傅新安慰道:“她们不跟你玩儿便罢,往后你来找我便是,我与你做朋友,身为你的表哥,我肯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昂首挺胸的他笑容那么自信,干净又纯粹,抚慰李锦悦那颗自卑的心。

那句话,兴许只是少年人心血来潮才随口胡诌的,可她却铭记了那么多年,当时的他已然开始变声,声音既有一丝少年的稚嫩,又散发着几许青年的沉稳,纵隔数载,依旧清晰的在她脑海回响,令她始终难以忘怀,

“你说过会保护我,不会让人欺负我,可现在欺负我的人却是你!”

对比往昔,李锦悦越发觉得自己太天真,无法接受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的六哥居然会变成欺凌她的那个人。

眼睫微颤,被失望浸透的泪水迷蒙了双眼,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延至耳边,打湿了她的耳廓,正好落在傅新的眼前,晶莹剔透,灼灼的刺痛着他。

一颗颗泪珠那么轻盈,落下来时却像无数的石子击打着他的心脏!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胸腔炸裂开来,强劲的冲击力震得他难以承受,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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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补交缺失的功课(双更合一)

压抑的他紧攥着拳头,狠狠的锤在床铺上!才燃起的情浴因为她的一番追忆而逐渐消散,傅新终是没心情再继续,愤然起身嘶吼着,

“别说了,别再提以前的事,以前的傅新已然逝去,他的人生早就被毁了!”

他本是宫侍卫,即便是庶出,也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际遇稳踏青云路。

他的前程本该是一片光明,却因为一场意外而伤了腿,纵使还能走路,却不能再习武,再也无法做侍卫,也不可能上战场,没了建功立业的会,他真就成了游好闲的富家子弟。

这两年他一直在家,皇上没有给他安排任何职务,可他一刻也不愿闲下来,每日都在看书,借此缓解自己的焦虑,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废人!

可是看了这么多书,养了这么久的伤,皇上还是没有启用他的意思,所有的兄弟皆有官职,独他闲在家,他如何能不焦虑?

久而久之,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别人稍有忤逆他便不耐烦,冲人发脾气,李锦悦说得对,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傅新,变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

曾经说过要保护她,如今却又一遍又一遍的伤害着她,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自觉无法面对李锦悦,傅新迅速转过身去,掩饰泛红的眼眶,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出了屋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应该是要去书房,今晚不会再过来了吧?所以她这算是躲过了一劫吗?

无助的捂着脸,李锦悦呜咽低泣着,眼下的局面越来越僵,两人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恩恩怨怨,再难开解!

夏夜的池塘边蛙声阵阵,呱呱作响,她就这般茫然的听着外头的动静,久久难眠。

侄儿明芳的满月宴一过,傅恒不能再耽搁,一想到明日还得赶赴避暑山庄,他便对妻儿心生不舍。

上个月他出发去承德,本想让东珊同去,东珊打算将福灵安也带上,章佳氏却是不许,说福灵安未到一周岁,不宜出远门,她若要去也可以,把孩子留在府上,接至宁辉院照看。

孩子太小,东珊不忍与他分离,最终决定留在京城陪孩子,等明年夏季,孩子大一些之后,再带孩子去陪傅恒。

为此傅恒还心塞了许久,感慨东珊这是有了儿子就忘了夫君,如今儿子已有九个月,越发可爱,以致于东珊时常关注儿子,他感觉自己被忽略了,这回东珊为了儿子跟他分开,他更加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冷宫。

孤枕难眠的他煎熬了那么久,今日终于借着侄儿满月宴的会赶回来,怀抱着媳妇儿,一想到良宵苦短,他便唉声叹气,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你是不晓得我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繁忙之余会想你,入睡前还会想你,如你这般心大之人,怕是根本不会想起我吧?”

被他搂着的东珊笑嗔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没心没肺。”

“原先对我还算上心,自打儿子出生后,你就一直围着他打转儿,早已将我忽略。”

话里话外怨念深深,惹得东珊忍俊不禁,“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孩子大都是嬷嬷和奶娘带着,我只是得空才过去瞧瞧,你都是当父亲的人了,怎的还与儿子争风吃醋?”

“怎的不能吃醋?”瞪大了双眼,傅恒诡辩道:“我才十九,他是小孩子,我是大孩子!以前你的心都在我身上,现在有一大半都分给了儿子,殊不知我也需要你的关怀。”

这人可真不害臊啊!“已然过了十九便是二十,你怎的老把自个儿往小了说?”

“谁小?你说哪里小?”傅恒当即翻了个身,将她给压覆,隔着衣撞了她一下,惹得东珊轻嘤一声,立马改口,

“年纪小,没说其他,你这脑瓜子里就没些正经的东西。”

“在旁人面前正经且严肃,一到你面前我就无法装正经,只想办坏事……”说话间,他离她越来越近,两人已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以为他会吻下来,然而傅恒只是蜻蜓点水的触了一下她的唇瓣,并未贴封,害得她此刻心痒痒,甚至有些期待他那缠绵而激烈的吻。

他又岂会不晓得,她最享受的便是被他亲吻的感觉,此刻他极力忍耐着,只为等她一句话,

“这一个月,可有想我?”

对他对视之际,两人的目光皆如火焰,灼烧着彼此,他那熟悉的气息迷乱着她的心神,东珊微抬,痴痴的望着时常出现在她梦的眉目,指尖缓缓掠过他的喉结,娇声嗔怪,

“明知故问。”

傅恒那炙热的目光紧黏着她,仿佛在欣赏珍宝,连眨眼都不舍得,“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羞赧一笑,东珊垂着卷翘的羽睫如实道:“当然想了,睡前我也会想你的,以往你几乎每日都在我身边,我翻个身便能窝在你怀里,现下翻身后枕边空空如也,着实不习惯。”

“那你想我之时,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如何排解?”他的眼分明藏着一丝坏笑,心知他这话意有所指,面颊渐渐绯红的她小声道:

“还能如何?就……忍着呗!忍忍也就过去了。女人可不似你们男人那般,非得纾解出来。”

“其实女人也可以啊!”傅恒笑眯眯的将往花丛间探去,许久未被探访的蓬门因为他的到来而颤了几颤。

紧抓着他的,东珊颇觉难耐的轻喘着,声音低婉,既幽且魅,“不要,我只想要你。”

一声低笑自他喉间滑出,他那微弯的眸早已被愉悦布满,“要我什么?”

分离那么久,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也就无谓再羞涩,东珊鼓起勇气,在他耳边呵着气,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要你……爱我!”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他的疼爱,尤其是此刻两人离得那么近,她的气息早已紊乱,内心的期待越来越强烈,加之他方才吃醋,东珊更得主动一些,好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意。

这一回,没等他来封唇,东珊抬攀住他脖颈,用舌尖细细描画着他的耳廓,最后停留在他耳珠间轻吮着。

傅恒还没怎么享受过这种待遇,难得媳妇儿主动,他实该闭上眼好好感受。当她那柔软的唇瓣自他耳珠缓缓侧移至他喉结间时,傅恒不禁感叹:如此热情但法稚嫩的她简直就像个小妖精!

再这么被她胡乱撩拨下去,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炸裂,再也控制不住浴念的傅恒低嘶一声,

“你这是在折磨我,挠痒痒呢!根本不解馋!”道罢他不再啰嗦,将人紧拥入怀,

“还是我来吧!学学我是怎么爱你的。”

好吧!她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笨拙,天生不是那块料,实在不晓得该如何侍奉男人,殊不知,刻意去做一件事,反而做不好,无意的举止更富媚态。

当她难耐的蜷指,紧扣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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