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的日子王家人是没法再来找麻烦了,那王槐死性不改,在酒吧里得罪了人,被打断了手脚,余浮想起那酒吧的老板是谁,不发一语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他仍旧醉心于赚钱,新花样层出不穷,自打有次偶尔见了这里烫头发的手法后,他又开了个发廊,现在已经有连锁店了,主打无涣子烫发。
大家都不知道无涣子烫发是什么,来了之后发现这里的发型都很特别,烫发小哥人手一个英文名,相当之洋气,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他这店开的风生水起。
只有系统翻了个白眼,无涣子?他记的人类世界的是无患子烫发吧?这人的心肝都黑掉了,这样消费人家也不怕遭报应?
余浮钱赚了不少,心情十分愉快,他那大表哥最近新泡上了一个小电影明星,天天在电影院包场,没空搭理他。
他也乐得自在,每天美滋滋地背着手去查看名下的资产,当然他用的都是别的名字,又有人打掩护,所以上海滩的人都不知道近来崛起的这些商业链都是他一手促成。
开心之余,余浮还有些隐秘的小心思,他无论去哪儿,都会下意识地远离杜望亭的范围,因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不知道的是,即便再怎么远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眼中。
罗晰压下心底的兴奋,手下又抓住了几个青荣余孽,很快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看着面前面沉如水的老板,道:“老板,怎么处置?”
杜望亭眼睛都没动,淡淡开口:“杀了。”
罗晰抬头,有些犹豫:“不…审一下吗?”
杜望亭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罗晰心脏一缩,低下头道:“是。”
出了门,正好遇上前来的楚子阳,他擦了擦汗,给他打了个眼色,楚子阳脸扭曲了一下,吸了口气后才敲门。
罗晰往外面走,根据他多天来的观察,他觉得他们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老板,最近似乎是有小情绪了。
余浮的潇洒日子没过多久,刚跨完年,麻烦就到了。
下属急急忙忙地来找他,说是他们的货在码头叫人截了,运货的工人被扣了下来,情况很不妙。
来报的人一脸焦急:“老板,你想想办法,后天就是元宵节,弟兄们的家人老小还等着他们回去呢!”
余浮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抚了下额头,道:“别急,等我想想办法。”
他只想了三秒,对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还想个锤子,干他娘的!
他迅速召集好人,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码头,现在是凌晨4点,天还没亮,四处黑漆漆一片,只有少数昏暗的灯火迷迷蒙蒙地洒下一星半点的亮芒。
余浮耳畔全是众人粗重的喘息声,被吹散在寒风里,前方的灯光闪了闪,他们的船停在岸边,空无一人,地上有零星的血迹,他吸了口冷气,低声道:“找。”
码头上有很多集装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掺杂了水腥气的铁锈味,余浮从两个集装箱间穿过,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闷哼。
他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会意,准备好手上的家伙,屏住呼吸一起靠了过去。
余浮握紧手里的枪,背靠着斑斑铁锈的集装箱,声音就来自这后面,现在还有微弱的痛呼声传来。
他给看了眼严阵以待的众人,深吸口气,竖起一指在耳边,往前一挥。
余浮绕过集装箱,抬枪瞄准,却在下一秒愣了下来。
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大衣披在肩上,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萧索,在地上拉出一条模糊的黑影。
那人面前还有不少人,一群人被押在地上,满脸鲜血,而他的工人完好无损的蹲在一边。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脸来,侧颜带着一丝肃杀的的冷漠。
余浮悬了一晚上的心就放了下来,他放下枪,呼出一口热气,杜望亭看了他一眼,转回头去交代了些什么,然后拢了拢衣服,向着他走了过来。
他走得目不斜视,路过余浮身边时也不曾停顿。
余浮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在他错身而过时,一把拉住了他。
他直视着杜望亭,很认真地跟他道谢:“今晚谢谢你。”
杜望亭没看他,垂着眸子声音冷淡:“我不是帮你,是他们坏了这行的规矩。”
余浮:“……”
一边的楚子阳快看不下去了,他急急往前迈了一步,道:“老板,你不是…”
杜望亭立刻看了他一眼,楚子阳被那眼神一慑,立时噤了声。
余浮还拉着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顿时就有些尴尬,他斟酌着再说些什么,却听杜望亭道:“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