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着星星眼,“屈潇先生忽然出现了,救我于尴尬的境界,让我去找一位女医生来为您看病。”
埃莉诺皱了下眉,没搭腔。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崇拜理由?
还有……
那么怕别的男人接触我就带我一起去伯爵府邸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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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双层小洋房,在和蔼的光圈下温柔而古老。有别于柏得温的城堡,这里周围全部被大片大片的红玫瑰填满,空气中飘着清冷的玫瑰香。
而融入这片玫瑰里最具诱惑力的一朵,黑色的玫瑰,正皱眉看着她。屈潇眼底的惊异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冷冰冰的淡漠。
“回去。”
仅仅是两个字而已,透着刺骨的寒意。让埃莉诺有些小难过。
屈潇可不知道自己的软肋也偷偷来到了战争一线。
他不想让她受伤,面无表情吩咐管家把医疗小分队安置好后,冷飕飕回头看她,“埃莉诺,我没有骗你。我很忙,就算你呆在这儿,我也不会有时间陪你。”
他的声线异常冷淡,就好像是因为这里有危险,才故意赶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埃莉诺的错觉。
埃莉诺手指捏紧了衣角,咬着嘴唇不说话。
就算她任性了一点,可毕竟她大老远从城堡抵达这里,他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这般想着,埃莉诺的肩骨不自觉下沉,有些丧了气的垂下毛茸茸的小脑袋。
可怎么办呢?
她还是不想离开他。
她不想做整日待在阁楼上饱受相思之苦的小妇人,踟蹰了几秒,她走上前,拉拉屈潇的衣角,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我来陪着你呀。”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名为动容的情感很快在男人眼底掀起波澜。
屈潇顿了顿,眉毛拧成了浓重的颜色。
薄薄的唇微微动了两下,分明想说什么,却又选择无言。
没等到他的回答,怂恿埃莉诺一定要来伯爵府邸的女人慢悠悠出现在洋房门口。
女人的声音仿似蒙着层被砂纸打磨过的粗哑,音调却是尖锐的,“哎呀,这是谁来了呀?”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刻意的高调。尖酸刻薄的高调。
屈潇下意识将埃莉诺揽在身后,没什么表情,“小事而已,不劳伯爵夫人费心。”
即使他知道屈娟已经心下了然他和埃莉诺的关系。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将埃莉诺藏起来。
这个举动让屈娟莫名其妙的兴奋,她和屈潇一样,都喜欢将猎物浸泡在慢性毒液里,直到幽绿色药水里上升的泡泡逐渐消失,猎物被侵蚀死亡后,她才会有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样啊,”屈娟故意拖长尾音,似乎已经初尝这份愉悦,笑弯了浓墨重彩下的眉眼。
“……那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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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最终没敌得过她的执拗和撒娇,让她在自己旁边的那间房住下。
阁楼上。
埃莉诺双手撑头趴在窗台边,嘟起嘴巴,眼巴巴的盼啊盼。
盼着屈潇什么时候从楼下经过,什么时候才能进来陪陪她。
可就像屈潇说的那样,他很忙,哪怕只相隔两扇门,他也有做不完的公务。并且,整日整日都要和上流社会的贵族们打交道。
打从埃莉诺搬入伯爵府邸的第一天算起,她只见过他寥寥数面。
他倒是贴心,除了叮嘱她少跟屈娟来往外,甚至把城堡里和埃莉诺关系最好的女仆调过来陪她。
这个女仆有个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特点——她对所有消息都特别灵通。
这大概也就是埃莉诺为什么特别喜欢和她说话的原因。
这一天,女仆一边帮埃莉诺打扫房间,一边小声说,“屈潇先生可真宠您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扫把卡在了衣柜下面,她突如其来的感叹。
“好么?”埃莉诺依旧趴在窗边,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明明都不来陪她,哪里好了?
女仆是个明白人,边和扫把做抗争,边回答,“他没赶您走,已经很好了。”
埃莉诺慢吞吞的转头,歪歪脑袋,“为什么呀?”
女仆没立刻回答,一直等到把扫帚从柜子下面□□,才半掩住嘴巴,小心翼翼说,“您不知道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把说秘密时的神秘感拉到满格。
“他这次来,是为了扳倒伯爵一家。”
“伯爵一家势力逐渐强大,伯爵夫人又野心勃勃,加上安东尼国王病重,柏得温王子的地位很难保住。”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屈潇先生和柏得温王子才达成了统一。”
“噢……”埃莉诺似懂非懂点点头。
她还不知道城堡里竟藏着这么一层关系。
又过了几秒,埃莉诺朝着女仆甜甜的笑,“你真的懂好多耶!”
然而,不知道这一事实的还有高枕无忧的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及他们的爱子,莱纳德。
正是即将被仇敌掏空的时候,屈娟心里还是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埃莉诺生吞活剥在屈潇面前。
深入骨髓的厌恶让她杀红了眼。冲动紧跟着割断她的脑神经。让她完全忽略了屈潇的一举一动。
屈娟整个人向着深渊迸发,不知停歇。
幽闭的地下实验室里。
她从一个黑影手里拿过刚研制好的药水,肆意而又得意的笑。
冒着泡泡的浓烈药水在试管壁上留下余温。
她眯起眼。
很好,她现在已经想好如何摧残那条能让屈潇窒息的软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