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他知道那只手可能已经落到了自己肩膀上,温柔地摇晃一下,是他们平时会有的习惯性的亲昵动作。
但是祁燃回避了他。只用这么不起眼的细节,就跟他划清了界限。
纪寒景忽然意识到,祁燃平时看起来是温吞无害的性格,说话时也很少显露锋芒,平和缓顺。其实决断起来干脆利落。
他很清醒,清醒得过分。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就做得毫不拖泥带水。
结束以后,戏是戏,人是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这个清醒得过分的人喝了最多的酒。回酒店时纪寒景试探性地扶着他的胳膊,没有被拒绝。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依靠过来,信赖地交付一些重量。只是自己默默地走着。好在走得还算稳当。
往常他们在一起,不需要找话题就能自然地闲聊起来,走多远就能聊多远。可在这时,纪寒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两人一路沉默地上了楼,祁燃突然停住脚步。
在走廊的窗边,同样的位置,有什么念头冲进了他脑海里。费劲地把迟钝的思路打通,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纪老师那个“天大的心事”还没告诉他。
纪寒景看他一脸郑重地停下,还以为他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济园。紧张地等了半天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哭笑不得。
但也说不出什么来,“算了。等以后……算了。”
祁燃撇了下嘴角,靠着窗户蹲下来,语气有点郁闷,“那好吧。”
果然是不一样了。工作一结束知心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纪寒景看他没回去睡觉的意思,也跟着并排蹲了下来。片刻后,听见他嘟哝着小声问了句,“这是哪?”
“……剧组酒店。”
他声音晕晕乎乎的,纪寒景听得有点想笑,差点要伸出手在他眼前比划也问一句“这是几”。又听见他问,“那我还在剧组吗?”
纪寒景想了想,严谨道,“算是。”
他声音更小了:“很快就不在了是不是。”
纪寒景并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只能像个经纪人一样笨拙地回应,“……你明天下午的机票。”
祁燃却很开心似的,满足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明天上午还在一起呀。”
纪寒景几乎要以为他在暗示什么。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见他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纪老师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心事,你想不想听?”
纪寒景心跳砰然加速,“……想听。”
祁燃郑重其事地宣布,“其实我得了一种不能谈恋爱的病。”
“……”
纪寒景苦笑:“过分了啊燃哥。”
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祁燃昏昏沉沉的,竟然还能辨认出这语气。一片真心居然被无视了,不满地皱起眉,抓住他的衣服扯了扯,“你是不是不信我?你说!你是不是不信我!”
“……”
周舟赶过来接人时老远就看见他对纪寒景动手动脚地发酒疯,衣服都快给人扯变形了。
吓得小跑到跟前,哈哈呵呵地拉起他打圆场,“我们燃哥喝醉了就是比较活泼哈哈哈,偶尔琼瑶上身演两出没别的意思,纪老师您多担待。燃哥你快过来,哎!我信我信!走有什么咱回屋去说!”
他个子不高力气却挺敦实,祁燃以前跟岑意他们疯得狠了,醉到屁股朝上头朝下被他扛着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在纪寒景面前,还是得给他哥留点面子。
祁燃却完全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被他拉住时一只手还扯着纪寒景的衣服不放,执着地抗争直到胳膊打直。于是场面显得更苦情了,像对即将被拆散的怨侣,“我不走!纪老师你听我说!我不走!”
“……”
周舟给气笑了,怕扯着纪寒景,被迫松了手,“燃哥你行了啊。听话点再不走我可要扛你了。”
祁燃平日里沉稳周全,一到喝醉了就是个尽情叛逆的大龄儿童,等他一松手,哼了一声就又蹲墙边去了。不受威胁还像在故意唱反调。
纪寒景蹲下来跟他平视,耐心地问,“为什么不想走?”
祁燃又哼唧了好一阵,才期期艾艾地小声说,“走了就没有纪老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争分夺秒
今天写了不少,但我太善良(?)不忍心看你们呜呜呜
截了后半段
明天搀着糖一起吃叭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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