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怎么总是说些让人想一辈子都缠着他的话。

纪寒景甚至觉得，要是早知道凄凉的童年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换得哥哥的额外疼爱，说不定从前他自己待着的时候只盼着跟哥哥早点见面，都不会怎么难过了。

想想感觉还挺值的。

“那就给我写很多的明信片吧，要那种。”刚刚还说不想要，他一转眼又开始心思活跃，“上面写的全是喜欢我的句子，那种。”

“哦。”祁燃笑着故意道，“不要求我口述了吗？”

“那当然最好是都有。”纪某人擅长得寸进尺，“口述完了文字版用来存档。我全都好好地收着，攒个四五十年，等老了再一起看。”

“啊还有照片！还p什么图，我们以后也拍很多合照，相册堆得一摞一摞的……”

等零点还要好几个小时，两个人聊着聊着都开始犯困。钟声前的尿点节目里祁燃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看得想笑。

纪寒景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在电视前坐下的时候还气势磅礴地说，今年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一定要来自哥哥呢。

祁燃没舍得叫醒他，坐在旁边玩手机。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电视里传来热闹的音乐和贺声。远处烟火声一波叠着一波，咚咚咚地往天上飞。

这样都没被吵醒。纪寒景还是睡得死死的。

是有多困。祁燃玩心骤起，牵起他一缕头发扯了扯，又拨乱他的睫毛，最后轻声喊，“冬冬？”

纪寒景含糊地应了一声，翻个身抿着嘴唇倔强深眠。

祁燃笑起来，想想他明天醒之后估计会遗憾，就拿手机把相机打开，低头在他倔强的嘴角亲了一下，“新年快乐。”

又亲一下，“生日快乐。”

今年是很好的一年，以后的每一年都是。

“每一天都要快快乐乐的。”

**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纪寒景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懊恼错过了跨年，祁阿姨捶着腰从卧室里出来，一看见他俩就诶呦一声，“这孩子！怎么好好的不回房间，睡在这里呀。”

祁燃后来趴在他身边跟七人群里聊天，玩会儿手机也睡着了。沙发上不讲究地凑合了一夜。被这一声叫起来时手里还握着手机，坐起身茫然地眨了下眼。

纪寒景被这个发懵的表情击中。也没过脑子，靠过去在他脸颊上啾了一口。

祁阿姨又哎呦一声，乐呵呵地捂着嘴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祁燃被亲这一下才清醒，后知后觉地踢了他一脚。些微的恼怒语气却带着笑，“……干什么啊当我妈的面。”

“我昨天晚上梦到你偷偷亲我了。”纪寒景反应过来，被祁阿姨那一声哎呦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解说，“不能让你白亲，我得还你一个。”

“你梦到了啊。”祁燃一乐，“我真的亲了，还拍照来着。”

“……真的假的？”

纪寒景：“给我康康！”

祁燃试图解开锁屏，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没电了。我去充上。”

充电的时候被母亲大人催着去洗漱吃饭，直到饭后他才开机，刚接收到信号，一大波消息涌了进来。

一看到田淼的留言就心生不祥的预感，没敢立刻反应，先去跟周舟了解情况。

“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大过年的周舟被动加班，听见他声音才松了口气，“纪老师在文枝吗？你们一起过年？”

“……对啊。”祁燃：“你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燃哥。你们俩出酒店的时候被拍了。”周舟无奈道，“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谁那么找事儿。不过纪老师那边儿好像一直让人盯着，照片刚发网上没多久就被撤下来了，没怎么传开。”

“田淼姐说要是能联系上你，提醒你俩在家自己腻歪，别赶着去人堆儿里找刺激。她最近血压不太好玩不了这种。”

“……哦。”

那就是没什么事。祁燃想了想，“那照片还有吗？发给我看看。”

“哈？”

“纪老师最近热衷于收集我们俩的合照。偷拍的也算合照嘛，留着当个纪念。”

“……哥你可真行。”周舟叹气，“待会儿我找出来发给你。”

“搁家里待着啊，别动不动出去浪了。”

“知道。”

本来还想出门亲自去拿生日蛋糕，顺便带人出去逛逛的。祁燃遗憾地给蛋糕店打电话改成外送，纪寒景听见过来问，“不出门了吗？”

“周舟说最好不要。”祁燃把不知何时发生又被悄然按下的小风波告诉了他。

纪寒景顺着也看了眼，“昨天晚上的事啊……怪不得没翻出什么动静来。”爆个料连时机都不会挑，都在忙着吐槽春晚谁有心思吃瓜。

除了照片，周舟还发来了原贴的链接，祁燃去论坛上大概浏览了一遍。

其实那张照片拍的并不明确，也没什么标志性的特征能说明就是他们本人。非要较真的话，也就他身上那件卫衣是镜头里穿过的——但也并不是什么名牌设计师的作品，淘宝上搜同款能搜出一大堆。

但发帖的楼主亲口认证他们两个的身份，说是在酒店里工作没想到会碰见，惊讶之余发出来跟大家一起吃瓜。

最初发帖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真要是想爆料谁会选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候。整个看下来感觉对方就是午夜论坛上想八卦几句，并没有要下狠手把他怎么着的心思。

底下的回复里面有相信楼主的说法，早觉得他们俩有问题的；也有觉得楼主开局一张图，后面全靠编的，不信的人更多。帖子被后台操作删除了以后也没有再另外开贴，大家吃瓜也就一阵。

祁燃莫名地想起当时在酒店里偶遇的，那个曾经在dts节目里有过泛泛之交的旧识。但再想想又觉得俩人并没有什么过节，人家何必这样针对他多生事端。没必要把人想得那么居心叵测。也就不挂在心上了。

午饭前蛋糕送到。老板还送了只小小的红包，里面装着店里定制的贺卡明信片。

纪寒景拆开来表情严肃的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咔咔咔各个角度。拍完还精心挑选。

祁燃：“……干什么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