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压价有用吗?”张琨不解。
卖的便宜,不是就赚不到钱了吗。
不然那些黑心商人怎么就想着卖高价呢。
“当然有用!”赵账房一脸愁云惨淡,“年后布庄压价以后,别说老百姓了,就是其他的商队,也都更愿意去布庄买布了。”
张琨问:“布庄的布比厂里便宜很多?”
“倒也没有便宜多少,可就算差一厘两厘的,那也是钱。”
张账房摇摇头,“更何况,布庄的布花样比我们的要多的多。”
虽然纺织厂产量高,但跟老牌布庄相比,纺织厂少了专业的印染技艺,底层百姓或许不在意布料花色,但中上层的百姓,自然更愿意买好看的。
纺织厂的效益眼看就要大幅度下跌。
张琨闻言,原本的好心情也不由蒙上一层阴翳。
他可不认为城中布庄会一直压价。
等到殿下厂子开不起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再次提价。
他受殿下恩惠深重,自然不愿看到殿下纺织厂受损。
账房都知道的事,君清氿当然也清楚。
谢瑛愤愤道:“他们压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君清氿面上未见任何担忧:“等本宫的厂子没了效益不得不停业,他们就可以恢复以前的销售模式了。”
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手段。
关键这是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即便君清氿贵为公主,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殿下,要是厂子真倒了可怎么办?”
不仅他们愁,那些女工也愁啊。
谁愿意失去这份体面又高薪的工作?
仓库里的布已经堆满了,眼见厂里入不敷出,有女工竟偷偷哭了起来。
谢瑛和梁穗心里也急,但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们肃容道:“都哭哭啼啼干什么?!咱们想不出来办法不还有殿下吗!”
“殿下能有什么办法?”一女工道,“难道殿下再建一个染坊?”
谢瑛:“……”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她趁着君清氿的空闲时间去求见他,并说了这件事。
谁知君清氿却摇首笑道:“城中布庄都是老字号了,他们的染布技艺在崖州都算得上顶尖,本宫跟他们争这个头做什么?”
“殿下,可是继续这么下去,纺织厂入不敷出,难道真要停工?”
她既忧心殿下赚不到钱,又担心女工们日后没着落。
君清氿笑道:“怕什么?他们压价就让他们压,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找我合作呢。”
对于君清氿说的话,大多人都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他们殿下从未说过大话,不信是因为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殿下还能有什么绝招。
就连城中布庄老板都在等待胜利的到来。
君清氿却并不急,她在等。
终于,于金从西域回来了。
君清氿根本没工夫回复她,匆忙坐上马车行至崖州城门口。
于金和赵大勇等人皆见礼。
他们的车队装得满满当当,甚至比去的时候还多了很多辆车。
车队尚未入城,君清氿正坐在府衙办公,就得到了消息。
君清氿面露喜色,吩咐杂役:“让他们在城门口等我,本宫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