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的命令一下,立刻就有弓箭手上前,张弓搭箭,借着微弱的月光,对准城楼上的叛军。
能入弓箭营的,都是一些目力极强、箭术上乘的士兵。
茫茫箭雨下,城楼上的叛军连痛呼都没来得及,直接栽倒在地。
城楼的动静到底引起叛军注意,城内霎时传来惊呼声和脚步声,一时火光冲天。
谢绥果断下令:“架梯!”
兵贵神速。
崖州军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训练,行动极为利落干脆,很快就有兵爬上城楼,跟迎面而上的叛军打起来。
而城楼下,攻城锤正接连不断狠狠撞击着城门。
一声又一声巨响,晴天霹雳般砸在叛军心头。
这些叛军不过是纠集在一起的流民匪徒,本身没有多大本领,不过是因雷州守军实在不堪一击,这才趁虚而入,占领雷州。
他们有的只是为了满足私欲,有的是被裹挟着起义,本就缺乏最基本的信念,更加不存在什么顽强的意志。
在崖州军的强攻下,叛军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谢绥仰首看向城楼上的叛军,淡定道:“破城。”
攻城锤轰然撞在城门上,城门轰然倒下。
门都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冲啊!
即便叛军人数多于庆军,可双方战力及武器装备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且叛军中会射箭的寥寥无几,连远程攻击都做不到,崖州军还有什么可惧的?
他们冲进雷州城,和叛军一对一地打了起来。
而这完成可以说是小事一桩。
事实证明,叛军中的确有很多人是晚上看不清的,他们甚至会将刀砍到自己人身上,战场简直是一片混乱。
而崖州军纪律严明,势如破竹,很快就将叛军打得节节败退、屁滚尿流。
子时正,天上云雾散去,月色溶溶。
叛军终于弃械投降。
谢绥指挥人打扫战场,捆绑俘虏,安抚城中百姓。
崖州军打败叛军后,雷州百姓自然是高兴激动的。
可兴奋之余,难免生出担忧。
叛军在雷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崖州军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
**子他们见得多了,不管是雷州的驻军还是府衙的官差,都是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
连本地的兵都这样,这些来自崖州的兵,会不会更过分?
老百姓们忐忑地等待命运的降临。
苗海是雷州一名小小的船工,常年在船上做活,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一个月前,冬天到了,他们的船不再出海,他回到家里,打算过一个舒适安稳的冬天。
万万没想到,叛军打来了。
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拿着棍棒,闯进家里翻箱倒柜,把能抢走的东西全都抢走。
苗海根本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叛军毁了他的家。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听说邻居家的女儿还被叛军掳去糟蹋了。
看到怀中才六岁的女儿,他不由一阵后怕。
还听说有些人家的婆娘也被叛军玷污了。
他看向身边膀大腰圆的妻子,一时竟庆幸他家婆娘生得富态,没叫那群叛军瞧上。
叛军当着全城的面杀了雷州府衙的官吏,又逼迫百姓为他们宰鸡烹食,在城内大肆举行庆功宴,一个月下来,将他们的粮食消耗得七七八八。
苗海都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