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崖州来的朋友!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杨继安说一句,他身后的几十名战士就异口同声复述一句。
他特意挑了嗓门大的士卒,几十个人加一起,那喊声简直震彻荆州城,城中的守军和老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荆州城陷入沉寂,众人互相对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城楼上的段奎:“……”
杨继安继续道:“刘知州和段统领都是朝廷的忠臣良将,如今朝廷被紫金邪教占据,他们枉顾纲常,行事不义,昭阳公主特意来邀请二位一同勤王,铲除紫金邪教,端本正源,整顿朝纲!”
“端本正源!整顿朝纲!”
“端本正源!整顿朝纲!”
“端本正源!整顿朝纲!”
崖州军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雄浑的气势沉甸甸地压在段奎的心头。
他环视左右,见左右兵士皆神色动容,面红耳赤,不由心头一凛,大吼道:
“都别胡思乱想!咱们好不容易守住荆州城,要是到了昭阳公主手中,她到时候守不住,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
他根本就不信昭阳公主能守住手中的城池!
荆州城不能让出去!
他和刘一心只是想在这乱世中护住这一方土地,只是想让老百姓免于战乱之苦。
他若拱手送城,日后昭阳公主无能,让荆州陷于战火,那该如何?
他在荆州驻军中威严极高,兵士们闻言,皆转变神色,心有余悸。
是啊,他们好不容易守住荆州城,凭什么昭阳公主想要就要?
她要了过去,能守得住吗?
一时战意迸发。
段奎心中满意,又对身旁众人道:“兵法有云,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你们倒是看看崖州军,不过五千人,如何能攻破咱们的铜墙铁壁?”
周围兵士觉得很有道理。
兵法上都说,想要攻城的话,得用高于守军五倍十倍的兵力去换取优势。
崖州军不过五千人,还没到城下,就会被他们的弓箭射死、滚木砸死吧。
这么一想,心中沉郁散去,士气陡升。
却听远处杨继安又道:“荆州的父老乡亲们呀,我想跟你们说几句心里话。咱们老百姓生活在这世道上,谁都不容易,谁都想过上好日子,可好日子去哪里找呢?
“我不知道你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每天累死累活能赚取多少口粮,但我清楚咱们崖州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呀!
“以前他们过得苦,每天只能吃上两顿面糊糊,可是在咱们公主殿下的英明治理下,他们现在每天都能吃上三顿饭!而且餐餐管饱!他们不用没日没夜地干活就能赚到很多钱!
“就拿咱们当兵的来说,每三天就能吃上一顿肉!每顿都能吃到肚子鼓起来!如果大家伙儿愿意到咱们崖州来,一定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少年清亮的话语掷地有声,震得荆州守城兵士和城内百姓再次心乱如麻。
崖州真有那么好?
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愿意跟着谁。
如果崖州真有这么好,如果昭阳公主真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当然愿意让昭阳公主管!
朝廷都没了,昭阳公主又是真正的皇室嫡出,跟着她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不少兵卒和百姓都被杨继安的话打动了,他们想着,与其打仗,还不如乖乖交给昭阳公主来管。
实在是荆州的百姓过得太苦了。
刘一心和段奎虽然兢兢业业,但荆州多山岭,又兵家必争,战乱不断,老百姓过得很是清苦。
又有刘、段二人的铁血政策压制,他们的弦绷得很紧。
段奎怒道:“别听他胡说!他们是骗子!等咱们真的到他们手上,到时候就任人宰割了!”
众人:“……”
心里面仿佛两方人马对抗,打得昏天黑地,一时分不出胜负。
眼见士气低迷,段奎咬牙切齿,倏地让人取弓箭来。
崖州军在射程范围之外,普通弓箭自然无法射过去,但段奎臂力强劲,箭术不凡,又改良过弓箭,他自信能够射中崖州军的旗帜!
旗帜一下,军心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