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妖兽,就尽管开口说。”少年说,“只要不是像天麟这般珍贵的异兽,我都能做主赠与你。”
“多谢宁郎君。”应千秋道。
“你叫我什么?”
少年立刻回头,睨了应千秋一眼,但他容姿秀美,便是生气,也艳丽非凡,叫人色授魂与。
“都说了让你叫我‘小小’,你怎么就是这般不听话?”
“是我不是。”应千秋垂下眼睫,俊美的面容神色不变。
少年闻言撇撇嘴,跟在他们的身后的纪宁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时的应千秋每次都说是自己的错,结果下次还是照样叫他“宁郎君”,分明就是还未接纳他,觉得这个称呼太过逾礼,不想日后被人指摘。
少年并未再说什么,两人骑着天麟一路上了山峰,去寻找负责此处的山主,这里许多妖兽已被纪家子弟认养,但他们与少年不同,没有独自的院落,无处饲养妖兽,只能放在山上,出行时才会过来牵走。
因此他们要问明哪些是无主妖兽,山主交与他们一份名册,里面勾画出了妖兽之形。
这当中的妖兽有不少都威风凛凛,但少年吹毛求疵,都觉得与应千秋不够相配,一份厚厚名册,转眼之间就被他翻得所剩无几。
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奶音,应千秋视线微转,看到那处摆着一只蒙着黑布的笼子,便指着它问山主:“那是何种妖兽?”
“那是一只母云兽的幼子,它母亲难产,生了它后便气绝而亡,只剩下它,暂时由小人来喂养。”山主道。
应千秋走上前去,俯身轻轻掀开黑布一角,朝里面望了几眼,又问道:“它可有主人?”
“它不曾认主。”山主道,“小姐们都嫌它身子虚弱,怕是命不长久,都不肯要它。”
“既如此,”应千秋道,“我便收下它吧。”
“找来找去,你居然要养它?”
少年立刻“啪”的一声合上书册,山主也不由面露惊讶,因为谁都知道,云兽外观玉雪可爱,却无甚功用,只是用来观赏的珍兽,备受女子喜爱,却鲜少有男子钟情此兽。
更何况这回少年已许诺应千秋可以领走任何珍贵妖兽,偏偏应千秋却要认养一头弱小的云兽幼崽,这让少年的脸色又阴沉下去,但应千秋却先开口说道。
“我并非是与你客气,只是我怜它年幼,又孤苦无依,才想养它。”他说,“你便答应我这一回可好,小小?”
“这回你倒是知道这么叫我了……”
少年轻哼,心情却似乎好转不少,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也罢,你想养便养,我那处又不差它的口粮。我再替你挑一头妖兽。”
应千秋向他道谢,少年又哼了一声,挑三拣四替他领了一头已驯化好的妖兽,应千秋抱着笼子,与少年一同乘着妖兽回到了院落。
此后这只云兽幼崽便在院子里扎根下来,少年为天麟取名流火,为云兽之子取名云朵,因为他说这只小家伙也是他领来的,他也算它的主人,所以他要亲自为它取名。
但话虽如此,他却甚少照顾云朵,大多时候都是由应千秋亲自照料的。
小家伙来到陌生的地方,最初还很拘谨,但熟悉这里之后就逐渐原形毕露,显现出顽劣本性,通常应千秋一不注意,它就跑得无影无踪,在院子里四处捣乱。
在它咬断了庭院中大半的花枝后,少年终于忍无可忍,在它脖颈间系上铃铛,无论它走到何处,都能听到铃声作响,让它无所遁形,每次都会灰溜溜地被少年或是应千秋抓回来。
这一日云朵又偷偷逃走了,应千秋循着铃声找它,发现它这回竟是偷偷溜进了少年居住的房间里。
少年的房间通常门窗紧闭,它虽是经常被带人进去,却从未得到在里面作乱的机会,这回此处的屋门终于未被彻底关死,它终于在屋里能兴风作浪,还没走进屋里,应千秋就能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
虽然少年似乎不在屋内,他自行入内不合礼节,但应千秋更担心云朵毁了少年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会被做成肉干,便推门而入,穿过厅堂,就看到云朵正在少年的床上来回打滚。
应千秋上前抓它,但小东西东窜西跳,好不快活,它跳到地上,应千秋便也俯下身,去捉它的尾巴,但云朵没抓住,却让他意外地按住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
他微微抬起眼,少年漂亮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帘,少年似是刚去浴池中泡过澡,发梢与眉眼都沾染着湿漉漉的水汽,里衣的衣领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应千秋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就立刻转开视线,手也跟着抬起来,却被少年用另一只手按住了。
少年就这样抓住他的手,两人慢慢直起身,他垂下眼睛,未曾与少年对望,少年却眼梢微扬,柔嫩的指尖轻点他的手背,微微滑动,接着抚上他的脸颊,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含情般地低声问。
“为什么不看着我?还是……”
他的指尖移到应千秋的唇瓣上。
“你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