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楼消费昂贵,能在大厅吃得起的,家中都小有积蓄。
睦洲城同皇都不一样,在皇都,一砖头扔下去,砸十个人,九个六品一个五品。
睦洲城虽然人口多,可这里最大的官就是曹知府。
容文清的二品大员身份,在他们看来,简直就和皇帝差不多。
这一路走来,无数人看向她,离她夺得案首也不过一年,很多人都还记得她,有不少人喊出她的名字,又被身边人强行捂嘴拉走。
二品大员的名字,已经不是六品以下官员能叫的了,更不要提,这些人中还有不少白身。
当年他们对她指指点点,用各种眼神和态度同她说话,她的名字也不止一次被他们用或敷衍,或不屑的语气念出。
而如今,一个敢正大光明说出容文清三字的人都没有。
连曾经高高在上,需要她小心对待的知府,也坐于下座,不住敬酒说吉利话,若不是容文清的要求,他还会一口一个大人的叫。
怪不得有人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喝下曹智渊敬上的一杯酒,容文清笑的畅快,她追求权力,一步步走上高位,除了为国为民,为了自己活命,也是为了这些虚荣。
人活一世,图个什么?
容文清暗骂自己俗不可耐,但她从来也不曾高尚。
她就是彻头彻尾的俗人一个,她享受权力带来的地位,也享受健康活着的每一天。
“伯瑜,明日可要回县城一趟?”曹智渊想了想,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容文清有些惊讶,曹智渊没说出是哪个县城,但他用了回字,“我以为,曹知府会先同我说说王知县的事。”
“王知县一事,不太好说。”提到王符,曹智渊就满脸苦涩,他真是被王符缠怕了。
说也不说了,躲也躲不过,他分分钟想辞官回家!
“今日午后,我们收到一个消息,您的父亲,好像出了事。”看曹智渊又陷入焦躁状态,张锦程赶忙将话题拉回,“具体何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闻,容府前几日定制了一副棺材。”
棺材?容文清挑眉,真出事了?
棺材挺忌讳,一般将死之人会将棺材做好抬回家中备着,一来是冲喜,二来是死了马上就有地方安息,不至于急匆匆去棺材店随便拉个不合身的棺材。
“我知道了。”容文清点点头,此次回睦洲城,她本就打算回容府一趟。“张同知的信中提到,王符纠缠曹知府,话里话外,都在打听睦洲城的驻军情况,还靠近书房,意图偷取情报。曹知府,你现在是王知县的老师,你也这样看?”
曹智渊连连点头,他真是一肚子苦水吐不出来,“伯瑜啊!王符这个徒弟不是我想收的,王家的大儒都找上门来,我真是不得不收。”
“王家大儒?王家能称得上大儒之人,不过寥寥,是哪一位特意带着王符拜访知府,让知府不得不收徒?”
王家出仕之人不多,可却十分有分量。
西战令王渝,这就是王家的底气。
一个西战令当然坐不稳王家顶级世家的地位,但秦家和谢家已经将朝堂瓜分差不多,他们再厉害,也没法和当时如日中天的秦家相抗。
所以王家另辟蹊径,他们改为争取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王家出了很多大儒和各类老师,每个学院几乎都有王家的人在任教,连容文清的清华学府都不例外。
他们教出的学生虽也有自己的家族,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光一层师徒关系,就足以让这些学子,在王家有需要时,大开方便之门。靠着无数学子,王家撑起自己的威势。
再加上王家不曾涉及朝廷内战,族中生员保存完好,是人数最多的家族。
晋江的王家,算王家本家的一个分支,当然,是那种族谱都不一样了的分支。
“是我的老师,王家大儒王楠章先生。”曹智渊简直想扶额,他老师带着王符过来,他还能说什么啊。
他不能跟自己老师说,你王家的子弟品德不行,我不要教,你领回去吧!
那样他就不用再见自己老师了。
王楠章,谁啊?容文清微微皱眉,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看出容文清的疑惑,张锦程干咳一声,“是王绪王楠章先生。”
哦,他啊。说起王绪,容文清可算知道是谁了。
王家五大儒之一,弟子最多的王绪。
容文清轻扣桌面,她难道要去怼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头子吗?
“我明日先回县城一趟,等回来后,再详谈。”容文清表示,她要好好想一想。
王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到睦洲城,与曹智渊张锦程谈过后,容文清更迷糊了。
另一边,王符得到容文清来睦洲城的消息。
容文清现身归云阁,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睦洲城。
就好像家乡好不容易出来的一个名人,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王符没费什么劲,就把容文清的一切打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状态太差,我这两天天天发低烧,37.5下不去,特别烦躁,然后直接炸了,就没更新。
我把通知放文案了,以后大家发现没更新就看一下文案公告,会写的。
今天只有四千,给你们比个心吧,头疼的早上三点多快四点才睡,十点多起来的,下午又头疼的在床上翻了半天,本来想睡也没睡成,现在贼烦躁。
晚上吃药的时候药片太多,我又太急,十几片一起吞,结果差点儿没噎死,心态炸了简直。
科普:
霸王项羽攻占咸阳后,有人劝他定都,可因为思念家乡,项羽急于东归,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后人便延伸出了‘锦衣夜行’这个成语,确切地说是“衣锦夜行”,衣发第四音,此处衣作动词用,表示穿的意思(摘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