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就要摆脱你了,心里咋这么难受呢?”
裴周没有掩饰自己异样的感觉,又怕再多说就会被苏玉婉缠上,所以干脆不去想,勒紧了缰绳,便打马离去。
苏玉婉两次嫁人都失败,村里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之前就眼红苏家姐妹俩过上好日子的,这会儿说难听话的就更多了。
苏老太硬撑着跟几个长舌妇吵了几架,后来觉得无趣,便又带着一家人回了县城庄子上,眼不见为净。
许氏怕闺女过不去这个坎,就把闺女强行留在了庄子上,夜里被噩梦惊醒时,还会去女儿房间,看看她有没有想不开跑出去。
连着观察了几天,见闺女情绪尚且平稳,也没有什么寻短见的打算,这才稍微放了心。
事情过去半个月后,有一则消息,轰动了整个县城:宁王的妾室及世子找到了,就是本县裴家村的裴周母子。
消息传到庄子上时,苏老太差点惊掉了下巴,“裴周这臭小子,他,他,居然是皇帝的孙子?真的是皇帝的亲孙子?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如假包换。”苏玉婉心中苦涩,却强装镇定地与家人讨论着。
她心里有数,裴周母子被控制的这半个月,朝廷肯定是派了不少人手查探确认这件事的。
等到现在才公开,必定是确定无疑了。
苏老太瞥了眼孙女,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
“怪不得你当时死活不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你早知道了,就瞒着我们呢。”
“此事非同小可,皇家没有正式公布消息之前,孙女也不敢多嘴。还请奶奶不要怪罪。”
“我怪你做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做事谨慎着点,我倒放心些了。”
一家人各怀心事地扒着饭,都有些心不在焉,食之乏味。
突然,苏老太像是想起来什么,放下饭碗,便道:“裴周这小子,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装作不记得你,不想娶你了?”
“这——”苏玉婉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吧?”
“谁说不可能?”苏老太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当即怒道:“男人就是靠不住,刚知道自己是皇家的血脉,就看不上咱们了。看不上直接说,故意玩失忆算什么男人?敢做不敢当,懦夫!便是裴周是皇帝的孙子又如何,他若现在过来,我也照样骂他个狗血淋头。”
苏老太话刚落,就觉得屋子里静得出奇,抬眼朝门口一看,居然发现裴周就堵在那里。她一惊,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着了锦衣玉袍的裴周,眉头微皱。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玄风小声嘀咕了一句。
“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老太太,您这次可栽了吧?”
“玄风!”裴周喝住了玄风,只觉得每天被他嘀咕的脑子嗡嗡的。
“属下在。”玄风立即竖起耳朵听令。
裴周便再次提醒道:“以后把话都咽到肚子里,不准说出声音来,我听了头疼。”
“世子,我错了。”玄风当即认错。
“老婆子,不对,老身也错了。”苏老太也赶紧认错,望着院里突然闯入的百余官兵,她吓得两股战战,当即便要磕头认错,“我错了,还请世子念在往日交情,放过老婆子吧。”
“罢了。”裴周伸手,阻止了苏老太下跪,又看向呆在屋子里的苏家人,对着苏玉婉使了个眼色,“出来说话。”
苏玉婉随着裴周去了僻静处说话,苏家人则被官兵看着,不敢妄动一步。
苏玉婉知道古人尊卑分明,已经正式被皇家认领的裴周,也再不是她能仰望的了。
更不是她能调侃开玩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