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最后检查了下饮水机,朝解别汀点点头:“没问题。”
“嗯——”
解别汀话音刚落,便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跟据老四提供的地址,警方终于抓到了上次给木扬丢纸条的那个摩托男,但这个人双腿完好,并没有断腿。
他名为张制,一口咬定说扔纸条只是随手扔的,上面的字是和朋友在ktv喝酒喝多了随手写的。
张制甚至夸张地在警局喊叫:“不是吧叔叔,乱扔垃圾也犯法啊?”
又问到他当晚为什么一直跟在木扬的车后,有交通监控录像作证,他都矢口否认,说并没监视解别汀和木扬,当晚也只是碰巧顺路。
无论怎么审,张制都这说辞,显然有人教过。
“你父亲汤爵那边我们也有人看守,这些天并没有人去看望他,或许……”
解别汀眸色微动:“您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安南人。”
安南是一个小市,地方偏僻,经济落后,距离京城有近千公里。
警局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似乎有了新的发现:“他是安南人,你父亲汤爵原籍也是安南人?”
汤爵发家后便迁了户口,如今身份证上的地址所处京城。
“是,安南巷口镇。”
“……巧了,张制老家也在巷口镇。”
解别汀和谭珏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之前查的方向没错,如果这个张制是受汤爵另一个儿子指使,那么他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与解之语婚前在老家和人留下的。
还没对人家负责。
有了确切方向便好查多了,至少证明了之前那个刀疤男临死前说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原本一个毒瘾犯了的人说的话并不可信,但正是因为刀疤男吸了毒,这事便必须彻查到底,背后供毒的交易链必须揪出来,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害。
解别汀道:“辛苦。”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这个张制……”谭珏皱眉:“如果他真的一直死不承认,估计很快会被放出来。”
毕竟他对木扬没有产生任何伤害,也没吸毒和违法行为,最多拘留一段时间。
“等他出来我去找他聊聊。”
谭珏喝了口水,她不信这个人能和汤爵那儿子有多深的交情,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木扬欲阻止:“别去,太危险了……”
谭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别担心,我肯定不会一个人去找他。”
木扬快手术了,谭珏不想让他有太多压力,很快扯开了这个话题,张罗着江诞出去买点水果,顺便去附近酒店开两个房间。
毕竟病房里就一张陪护床,老四都准备睡门口公椅。
他们一走,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老四也识趣起身:“我去门口转转。”
木扬听着老四的关门声响起,才慢腾腾地蹭到解别汀身边:“能不能……”
“真的不能。”解别汀微叹,“如果你说不出口,那我来说。”
“……”木扬抿了下嘴,“我是说,我能不能吃份章鱼小丸子,后天晚上就不能吃了。”
手术要提前十二小时禁食。
这些天木扬吃得都比较营养,像这些小吃和零食解别汀几乎没太给他碰。
解别汀起身:“我去买。”
木扬立刻攥住他的衣服:“那不吃了。”
“……让江诞带上来?”
木扬点点头,低嗯了声:“我自己跟他们说。”
休息的这几天木扬也曾无数次望着通讯录里木南山和姚鸢的号码发呆,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打视频来,可木扬次次都是无功而返,开不了口。
之前乔媛的事未了,木扬不敢说也是怕爸妈心里的天秤会因为生病倾向自己这边,他不想利用生病这种不耻的手段去留下什么,也更怕他们伤心难过。
他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半晌,才指尖微颤地点了拨通。
那边嘟嘟两声,几乎秒接:“喂,扬扬?”
木扬僵硬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静:“妈,我生病了……”
姚鸢那边安静得过分,但仔细听就会发现,她在木扬说出肺癌这两个字的时候呼吸都停了。
“早期,过几天手术。”
木扬揪着床单,求助的眼神还没与解别汀对上,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木南山的怒吼:“木扬你胆子是大了!我看你是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着!?你给老子等着!”
姚鸢的颤音随后传来:“你骂什么啊,赶紧去医院!”
木南山是真气着了,手都在抖,挂完电话就去开车,一边倒车一边骂:“等他身体好了我看不打一顿不行……”
姚鸢坐在副驾驶上,魂不守舍:“肺癌啊老木……比之语的胃癌还难治……”
木南山安静下来,过了会儿才低声说:“小混蛋不是说早期吗?没事的,别吓自己。”
说是这么说,木南山手臂上的青筋还是微不可见的抖了几下。
……
挂掉电话,木扬完全没法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浑身绷紧着,脑子里一团糟。
他一边后悔不该说的,等手术完没事再说不就好了,还省得这三天的担惊受怕。
一面又在想万一真的在手术台上凉凉拉,他们该多难过……
解别汀坐到他身边,把人拥进怀里轻拍着背:“别怕,爸妈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