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耄耋翁,两人不由都松出口气。
乔相思头一次杀人,此时只觉双手溅血的地方滑腻腻的,有些想吐,但毕竟是在阿染面前,就强忍着。阿染则实在撑不住,跑到一旁呕了半天,然而腹内空空,只吐出一些酸水,难受得缩起了身子。
“没事了,没事了。”乔相思如今双腿不能行走,只得出言相劝。看到阿染平静些了,他便爬过去拔下耄耋翁心口的刀,提溜着去扒他的眼皮。
耄耋翁已经证实了那个传说,异目人的眼珠的确能让人复明。只是,不知道吃下异目人眼珠的人,是不是同样有着神奇的功效呢?
可扒开一看,乔相思心中一惊。
只见刚刚死去的耄耋童,眼眶之中的两粒眼珠竟已迅速腐烂,被刀尖一碰,顷刻便化为一滩污浊粘液,就此消失不见。
原来,异目人的眼睛,必须在生时活活剜下,方能有治病之疗效。
乔相思失望叹气,随手将匕首又插回耄耋翁的心窝。这时恢复冷静的阿染走过来,重新拔出刀子,恨恨地在耄耋翁胯下戳了好几下。
“咳,这人太恶心,你别弄脏手。”
阿染看了乔相思一眼:“你以后不许这样。”顿了顿,似乎也察觉到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便进一步解释道:“那样很疼。”
结果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让乔相思摸不着头脑。过了好一阵,才隐约明白了阿染的意思。
原来这么多年,对阿染来说,所谓交合之事,只意味着“很疼”。
乔相思虽是个雏儿,但见识却广博,就对阿染笑道:“小笨蛋,你过来,我告诉你。这种事,不仅不痛,还能止痛呢。”
阿染一点都不相信。这几年来,他只有一次不疼,就是跟乔相思的那次。
瞅了瞅乔相思,阿染一怔,忙将刀子丢开,跑过去摸他的手:“你的手……流了好多血,痛不痛?”
原来,乔相思与耄耋童打斗时牵动伤处,双腕伤口又开始流血。
乔相思低头看了一眼,触目鲜血淋漓,就觉得眼晕,却不甘示弱,强撑着调笑道:“你亲我一下就不痛了,信不信?这种事快活得很--”
话音消失在阿染的唇瓣中。阿染很认真地亲着他,用乔相思教过的方式,小动物一样舔舐着对方的嘴唇。
阿染的吻跟他这个人一样软软的,暖暖的,很温柔。
“好点了吗?”双唇分开,阿染紧张兮兮地问。
乔相思只觉心脏狂跳,体温升高。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膨胀,霎时满满地充盈心房,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嗯……”
阿染关切的注视之下,乔相思鼻子一热,鲜血汹涌而出。
“相思!”阿染大惊,手忙脚乱给乔相思止血。
乔相思只觉丢脸至极,一边擦一边解释:“我、我没有想要跟你--呸,我是想了,但我没想着现在呀,我--哇!”猛地,他吐出一大口血,身子蜷缩成一团。
痛!
乔相思只觉全身仿佛针扎般疼痛不已,心知这是走火入魔之后,体内真气不受约束乱窜所致,生怕阿染为他担心,便道:“没事--唔哇!我没事。”
阿染见他一边吐血还一边说没事,吓得赶紧让他别再说了。乔相思嗯地答应一声,闭上眼睛,果然不再作声,只是面如金纸,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乔相思急需救治,此处又缺医少药,阿染抬头望了望那道缝隙垂下来的光,下定了决心。
“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他先拿起方才绑缚过自己的绳索,又拾起那柄匕首插在腰间。这时乔相思已经陷入昏睡,阿染费了一番工夫才将他背起,用绳索将人固定在自己背上。接着,便一步一步,向山洞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走着走着,他想起自己初时目睹乔相思真容,也是在这么一个地穴中,乔相思也是受了伤,自己也是这样背着他向前走。
对了,当时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包点心,只是后来觉得乔相思太沉了,就将点心放在路边,本想着再回去拿,最后却给忘记了。
自己向来小气,怎么就能忘记那一包上好的点心?
自然是因为背上这个人。
原来自己,从那时开始,便已经被美色所迷。
阿染迈出山洞不久,乔相思醒了过来。
“咦,这里是……”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然而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没有人烟,没有道路,有的只是覆盖一切的皑皑白雪。
“我们往山下走,一定能遇到人的。”阿染问,“你渴不渴?”
乔相思轻轻“嗯”了声,阿染便拂去一块石头上的积雪,掏出一些破布垫在上面,让乔相思倚着。自己则从地上挖了块雪团,放进嘴里。
乔相思皱眉,想让阿染别吃这么凉的东西。却见阿染含了会儿雪,便走到他身边,俯身亲了过来。
“阿--”
乔相思张开嘴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水液便被哺喂到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