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兄弟将齐舒志送回了房,大哥齐云旗是个稳重的人,将人送回来后就问:“二弟,你是真不舒服还是骗爹的?”
齐舒志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舒服是真的,但不是头疼,我还没用晚膳呢。”
齐玉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要紧,让厨子给你做了送过来就是了。”
“二弟,你别总是气爹了。”齐云旗劝道:“爹还是很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被你气成这样。”
这个齐舒志当然是清楚的,事实上从他成为国公府二公子之后就已经不再如以前的齐舒志一样故意惹事了。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像今天一样,他不惹事事就来惹他,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和以前的齐舒志没有半分区别。
齐舒志是有苦说不出,这时候吉祥领着大夫在门外,说是老爷让请的大夫。大哥嘱咐齐舒志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不想去书院明天就让吉祥去请假。
半夜,齐远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睡在他身边的杨氏本来很困,被这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睡意一点也无了。她伸手搭在丈夫的肩上,温柔的道:“老爷,心里有事?”
齐远心里确实有事,眼看着齐舒志一天天长大了,还是这样不争气的样子,他心里就充满了懊悔与无力感。便翻了个身,面对着杨氏道:“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老二,但他毕竟也是我的骨肉,他又一出生就没了亲娘,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该管束管束他?”
杨氏一听这话好脸色就没了,将手从齐远身上拿下来,冷声冷气的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尽到齐家大妇的责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这样硬邦邦的话,齐远脸色也不好看,“但你毕竟是老二的嫡母……”
“我算什么嫡母?”杨氏不待他说话就道:“全京城哪个不知道齐舒志的嫡母是那个死了十几年的陆氏?我不过就是个填房,管管云旗这样的庶子倒也罢了,哪里管得了他?他母亲虽然早逝,但母家势大,亲姨母又是宫中的贵妃,我何德何能……”
接下来的话齐远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儿子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杨氏又有她的道理,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他从床上起来,将袍子往身上一披,杨氏问他:“你去哪里?”
齐远披衣服的手一顿,赌气没有看她一眼,推门就出了房间。杨氏气的将齐远的枕头狠狠的扔了出去,然后委屈的睡不着。
老爷只管她哪里做的不好,却不管她这个做后母的有多难。她也是名门闺秀,当初嫁给齐远做填房的时候也是知道国公府有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嫡子,本来打定主意即便自己也有了孩子也要好好爱护这个可怜的小公子。
却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从那孩子的眼里看到了深刻入骨的仇恨。
她的心立刻就凉了半截,之后一年的时间更是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付出了真心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再然后她也怀了孩子,许多事也就想开了。府上孩子的吃穿用度她按照规矩来,从不失了偏颇,但也仅此而已。
如今老爷因为这同她置气,还大半夜从她的床上爬起来去别的地方睡,对于一个正室夫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第二天早上齐舒志起了个大早,今天又是不能缺席的一天。昨天刘蟠耍了他们,这事儿不会轻易结束,作为兄弟几个里唯一能在身份上压刘蟠一头的人,齐舒志不能不在场。
哈切连天的洗漱完毕,他有个两辈子的毛病,早上没睡好就会没胃口吃不下饭。
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糕点,爽口的小菜,香气扑鼻的脆卷肉饼之类的,他只吃得下白粥。就连白粥都没喝完,只喝了半碗就够了。
昨晚孙大夫给他把脉,说他脾胃不调。但他一向不喜喝药,孙大夫便让厨房多做些山药红枣糕给他吃。可他又不爱吃那种甜腻的东西,特别是在早上。
路过大哥院子的时候,齐舒志见到大哥正在院子里打一套拳法。身姿矫健看的齐舒志目眩神驰向往极了,可惜齐舒志打娘胎里出来就有弱症,不适合练武。齐云旗一套拳法打下来,抬头就见二弟正看着自己,他冲着二弟笑了一下,道:“去书院啊?”
“嗯。”齐舒志想了想道:“大哥。”
齐云旗:“嗯?”
他又不想说了,就笑了笑道:“我去书院了。”
齐云旗站在原地目送齐舒志离开,他这个二弟别看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但去书院倒是去的勤快,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的。他曾经与二弟讨论过诗书,发现他有些见解很是独到,根本就不是别人以为的不学无术。
仔细想想便想通了关键,二弟他从不表现自己,而他作为国公府的二公子犯下的错误总是会被放大。人人都只盯着他的错处看,又有谁还记得他还是个喜欢玩闹的少年人。
齐舒志尚不知道在大哥的心中自己是这样的,他对这个大哥还是很亲近的。齐舒志刚出生时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是大哥的生母柳姨娘将他养到了三岁。所以比起三弟齐玉锵,他对大哥齐云旗要更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