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棠还没有出发去探班,阿烟就先接到了许白的电话。
“生日?什么生日?”
“你家先生的生日啊。”
“哦,我记得快到了,我看看啊……巧了,今年正好是大暑那天。我说掌中宝,你是要给我家先生过生日吗?像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大晚上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专程赶回来吗?啧啧。”
“你不能把先生拐到我这里来吗?”
“呵,你个心机掌中宝,我看你就是没有先生晚上睡不着觉!”
“十顿外卖。”
“二十顿。”
“成交。”
阿烟暗搓搓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瞥了一眼,没看到傅西棠,悄悄松了口气。他可不能让先生看到他跟掌中宝共商大计,否则外卖就全泡汤了。
为了不被发现,他又悄悄移动到小楼外,蹲在墙角悄悄发信息。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出门口的时候,傅西棠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他打算过两天就去探班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等着看那两位小朋友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吧。
于是,半个月后,阿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背着小包裹又离家出走了。在门外偷偷摸摸接应他的是叶远心,已经发誓不再跟阿烟一起作死的小叶总不知道为什么又上了这艘贼船,一路心惊胆战地把阿烟送到了机场,仿佛背后有舅老爷在追。
“烟哥,你这次可不能再坑我了啊。”送别时,叶远心再三强调。
阿烟一身靓丽的柠檬黄大风衣,兜帽和大墨镜遮着他的脸,看起来又潮又酷。他微抬着下巴,老气横秋地踮起脚拍了拍叶远心的肩膀,说:“不用害怕,小心心,你只要不小心把消息透露给先生,说我去找许白玩儿了,他一定坐不住的。事成之后只要掌中宝跟先生撒个娇献个身,我们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叶远心觉得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对,让罪魁祸首去献身。”
“就是这样,小心心。”阿烟又可以出去浪了,非常开心,“啪”的一声拍在叶远心屁股上,豪气道:“我走了!不要想我!”
叶远心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可是阿烟跑得快,拖着他的小箱子跑得像个旋风小黄人。
十一个小时后,旋风小黄人抵达了许白所在的偏远城市,化身为大老板傅西棠的弟弟傅烟,前去探许白的班。
妖口管理委员会虽说是个正经的政府机构,但大多数时候都跟办假证的一样,阿烟的身份证就是在那儿办的,绝对真实有效。
剧组众人对于阿烟的到来有些惊讶,一方面他们都不知道傅西棠还有个弟弟,另一方面不知道许白跟对方好到弟弟都来探班了。
当然,作为人见人爱的小少年,又是傅西棠的弟弟,阿烟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全剧组的欢迎。许白让姜生在自己休息的椅子旁又加了个小马扎,亲自给阿烟递上水,说:“一路上累了吧,先喝点水解解渴。”
“谢谢许哥。”阿烟乖巧地坐在小马扎上,捧着水杯跟每一个打招呼的人微笑。
等到人一走,兄友弟恭的画面立刻被打破。阿烟压低了声音问:“掌中宝,时间紧迫啊,先生可能快要杀过来了,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好了?”
“这不是等你来出谋划策吗?”
“混蛋,你到底爱不爱我们先生?”
“爱啊。”
许白承认得坦荡,而后又说:“但你得告诉我,你们之前都是怎么过生日的?”
这却有点难住阿烟了,他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竟是想不起来前两年的夏至前后他们到底在干嘛。最后丧气地说道:“先生跟北海先生的生日是同一天啊,以前都是先生给北海先生过生日,顺道一起庆祝的。”
“那北海先生的生日是什么样的?”许白又问。
提起这个,阿烟的记忆就清晰多了。这很奇怪,那些久远的记忆恍如昨日,这几十年来在外漂泊的时光反而像南柯一梦,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记得啊……有一年先生送了北海先生一列小火车,北海先生送了他一只钢笔。还有一年先生拿到了他最崇拜的沈先生的手稿,北海先生就给先生写了一篇文章,赞美他无所不能、光辉伟大的哥哥。”
说着,阿烟忍不住埋汰一句,“二大爷最擅长拍马屁了,拍得天花乱坠,惊天地泣鬼神。要不是这样,老子能帮他背那么多黑锅?”
说起这事儿来,阿烟还恨不能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许白含笑听着,总结起来,以往的生日大抵都是傅家兄弟护送礼物,并无特别隆重之处。至于北海先生去世后的日子,生日大概就变成了另一个纪念日了。
“二大爷能让您老人家给他背锅,说明烟哥比较厉害啊。”许白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什么锅背不起。”阿烟鼻孔翘到天上。
“所以,你希望二大爷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