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宇的助理则一直在旁边盯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此间最淡定的,反而是电梯里被困的三个人。
三人排排坐,赏赏夜景,说说八卦,间或感受一下电梯的震动,感悟人生的美好。
“嗳你们看楼下那个人,是不是小花旦杨茵?”杜泽宇忽然把脸贴到了玻璃上,好奇地看着楼下。
许白听到杨茵的名字,忍不住也凑过去瞧,就看到她跟一个神秘男子躲在车后头接吻。他们大概是觉得那个位置是视线的死角,但没有料到有人会出现在他们的头顶,还一停就停那么久。
顾知仔细观摩了一下,说:“那男人看起来很眼生啊。”
三人都不认识那个男人,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这时顾知敏锐地感觉到对面大楼似乎有人在看他们,于是三人齐齐望去,就见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正拿着手机在拍照。
他们在看对方,对方也在疑惑地看他们。
林倩,北漂一族,今天也在辛苦地加班画设计稿。她抬头环视着已经空荡荡的办公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第三次起身去茶水间泡咖啡时。
然而路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时,她下意识地往对面瞥了一眼,然后就瞥到了一个令她铭记终生的画面——对面酒店的半透明电梯里,蹲着三个男人,像三个蹲监狱的劳改犯似的。
有点诡异、有点可怕,还有点滑稽。
那里的灯光很亮,林倩仔细观摩了一下,打电话去对面询问了情况,知道是电梯出现了故障,这才放下心来。而当她再次看向那三个男人时,心情就变成了又好笑又同情。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照,但是因为隔得有点远,所以拍出来的人脸有点模糊。她仔细看着,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再抬头望时,她就发现那三个男人已经默默地转过了身去,留给她三个**的背影。
杜泽宇:“我们一定被发现了吧?是吧?”
顾知:“应该吧。”
许白:“也许。”
杜泽宇:“我其实不太想以这样的方式上新闻。”
许白:“恭喜你,这次我们不光能上娱乐新闻,或许还能上一个六点半的社会新闻。”
顾知:“倒霉市民许先生、顾先生和杜先生被困酒店电梯,与对楼的加班市民隔空相望。”
杜泽宇:“…………”
为什么什么事情到了这两个人嘴里都好像不值一提,并且自带喜感?杜泽宇想。
“这么晚还加班真是不容易啊。”顾知感叹着。
“不然给她点个外卖?”
“还是不了吧,你们想吓死人家吗?别人问起来是谁点的,你们想让快递员告诉他们是对面电梯里被困的三个傻逼吗?”杜泽宇放松下来,说话也愈发大胆。
许白眯起眼来,觉得杜泽宇最近很不得了啊,竟然会吐槽了。
而就在这时,电梯忽然动了。三人齐齐抬头望,头顶的灯光没有闪,整个电梯似乎是在以非常平稳的速度下降。
“修好了吗?”杜泽宇心喜。
许白却有些疑惑,觉得不太对劲,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许白抬头望去,只见傅西棠站在门外,正静静地看着他。他立刻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抢先解释一波,“傅先生,我手机没电了。”
所以不是我故意不通知你,是我没办法通知,因为我背不出你的电话号码啊。
傅西棠神色冷峻,但还是向他伸出手去,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出来。”
天知道电梯门开的刹那,他看到三个人排排蹲着的画面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蹲了好一会儿,许白已经有点腿麻了,扶着傅西棠的胳膊才算站稳。忽然,他眼前一花,只听一声焦急的“顾知”在耳畔掠过,一道人影就从他身边掠过,把顾知抱进了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蒋固北从四楼冲下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白。刚刚电梯下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电梯掉下去了,一颗心好像也跟着掉了下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顾知被他抱得有些痛,但是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情绪,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软了一下,于是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我没事。”顾知说。
蒋固北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低头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躁动的心才逐渐平复。可是人一旦从那种担惊受怕的情绪中脱离,便像是溺水的人终于上岸,被剥夺了所有的力气。
蒋固北放开顾知,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顾知看着他,愈发觉得他就像一条大狗,现在这样看起来有点可怜。
其实蒋固北更多的是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唐突了对方,顾知没被电梯故障吓到,可能快被自己吓到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于是既懊恼又无措,不敢抬头看他。
谁知顾知却跟着他一起蹲下来,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蒋固北表情僵硬,在外人看来,就是极度冷酷。
顾知却像看穿了他酷哥的假面,伸手揉了把他的大头,“没事就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