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汐轻轻碰了一下白墨衡的手，又触电一般收回。

“白墨衡，你这样，想要我怎么办呢？”

“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说什么如果你死了我正好忘记你……”

“还不让下人去找我，不让我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愿不愿意这样？”

“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凌子汐说着说着，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醒过来吧……”

“醒过来呀，大渣男！”

凌子汐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凌子汐赶忙拿起布巾胡乱擦了擦眼泪。

芍药端着托盘，托盘里是汤药，因为感觉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而有些踟蹰，“子汐少爷……”

“这是给白墨衡的药？”

“嗯。”芍药点点头。

“拿过来吧。”凌子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

白墨衡在昏昏沉沉中，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之中。

这里四周是皑皑雪山，有白雪在烈风中飘飞，吹在人身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自己对面，空中站着一个如盛开的烈焰般的男子，红衣袭人，艳冠满山，朱鸾回雪，凤眼携魅。

他眉宇间有着红色的，火焰一般的印记，额间有着倒立的三瓣金色额饰，两只漂亮的狐耳竖立在如雪般飘扬的银发上，狐耳的边缘还有银色的饰物装饰，美貌无双，堪称人间绝色。

子汐……

白墨衡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这就是凝冰剑显示的场景啊……现在这个场景更清晰，更具象化了。

为什么子汐会变成这个样子？

属于九尾狐的妖魅与气质在子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这是堕妖的场景吗？

……

凌子汐用勺子舀了汤药，一口一口喂给白墨衡。

然而，汤药还是顺着白墨衡的唇线流了出来。

凌子汐用手指轻轻揩去白墨衡唇边的药迹，有些发愁的看了看手里的药碗，又看了看昏睡的白墨衡。

终于，凌子汐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汤药，贴上了白墨衡的唇。

白墨衡的唇微凉，有一种淡淡的雪松味道，凌子汐把汤药渡过去，手心沁出汗水，心跳加快而不自知。

喂药中，凌子汐不知不觉进入了白墨衡的识海。

识海有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凌子汐的意识在白墨衡识海中搜寻着，终于发现了那方破洞。

蓦地，凌子汐被拉入了一个冰雪世界。

凌子汐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周围的飘雪，以及对面身着白衣的冷傲无比的男人，这，这个画面，不是原著中原主被刺的那一幕吗？！

凌子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腹部一凉……

凝冰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凌子汐感觉自己抬起头，望向白墨衡，心中有无尽的失望与疼痛。

鲜血从腹部汩汩而出，凌子汐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凝冰剑这样的神剑，太强了……

被凝冰剑刺到，神佛也难救啊……

最重要的是……白墨衡……他怎么下得去手……

凌子汐的泪水忍不住落下，这可是自己深爱了数十年的男人啊……

为什么可以这样无情……

难道所有的付出都是虚妄，所有的深情都是枉然，倾尽所有的儒慕、无尽的等待，也换不回这个男人的一点情感吗……

哪怕是一点点……

凌子汐失望的闭上眼睛，身体失去支撑，从半空往下落去。

罢了，就这样吧……

不是早已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吗？

生下小寂的时候，自己已经堕妖，连孩子们都懒得管了……

终究，是自己太天真，错付了啊……

白墨衡看到凌子汐失望的眼神，心中大恸，面前的人……为自己诞下了四个孩子……还记得，他当年嫁给自己时，自己掀开盖头俏皮灵动的模样，还记得，后来每一年自己回家时，他默默等待，暗藏爱意的眼神……

白墨衡看着自己握着凝冰剑的手，究竟是为何，让自己付了他这么多，并且还对他下了杀手？！

不，这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不是自己的秉性！天道——！

这一瞬间，白墨衡幽深的眼睛如同有时光流转，天地乾坤皆落于瞳，一丝明悟闪瑕于霓。

白墨衡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下一秒，失去重力下落的凌子汐便落入了白墨衡怀中。

凌子汐已经浑浑噩噩，几乎失去意识。

“子汐，子汐！”白墨衡飞速把凌子汐带往最近的山洞里，“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白墨衡带着凌子汐进入山洞，紧紧抱着凌子汐，“子汐，醒一醒，我会想办法……”

凌子汐在白墨衡怀中艰难地睁开眼睛，血流了两人一身，脸色苍白如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臂，轻轻覆上白墨衡的脸庞，“太……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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