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楚宴是不知情的,没想到楚宴都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些统统都忍住了。
聂思语面露恐惧,他究竟想干什么?
聂思语瞪圆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楚宴看,倒是聂靖云和乔翰秋已经走到了外面去。
“思语?”
听到聂靖云叫她,聂思语才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她看见聂靖云已经离得她很远了。
聂思语连忙想朝那边而去,却听楚宴笑了一声:“聂小姐,最近聂家可当心些。”
她心口一跳,又望向楚宴,却见他神色如常,刚才的话就像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聂思语心神不宁,跟着聂靖云离开了周家。
等第二日的时候,楚宴就听说了聂思语病倒的消息。
此时楚宴还正在房中读书,听到这些的时候不由浅笑:“还真经不起吓。”
“这也是聂小姐自己心虚!”
如此义愤填膺的是从小伺候楚宴的丫环诗儿,她也算知情人,知道之前楚宴和乔翰秋还有婚约的时候,受了多少乔翰秋爱慕者的气。
喜欢乔翰秋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能排一整个长队!
之前诗儿告假省亲,竟没想到在这段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公子,你现在看这么多书,莫不是想出仕?”诗儿一边研墨,一边问着楚宴。
“我慢慢恢复男子身份,自然不能一直待在家中。”
诗儿哦了一声,墨已经研好了,她看了眼楚宴身边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
“公子,我帮你换杯茶吧。”
“……嗯。”
她端着茶杯盈盈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楚宴在屋子里。
没过多久,就有一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楚宴仔细看着书,也没有抬眸。
只是下意识的以为是诗儿回来了:“不是说去换茶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把我认成什么人了?”
听到萧允泽的声音,楚宴把书放下,朝他看了过去:“殿下?”
“看见我这么惊讶?”
“这段时间,殿下不应该在议政厅吗!”
“那些人说我身怀怪病,让父皇幽禁我呢。可能是怕我什么时候发病,就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楚宴脸色铁青:“殿下是人,又不是猛兽!”
萧允泽倒无所谓,自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早已经习惯了。
他鲜少有被这么心疼过,一时之间心里甜滋滋的:“你在心疼我?”
楚宴脸色很是难看:“我在说正事儿,没工夫同殿下**。”
萧允泽眼眸弯起:“我也是在说正事儿。”
**是正事儿么?楚宴涌起些许无奈。
萧允泽岔开了话题:“你看的什么书?”
“无非是些杂书,比起这个,我有事同殿下说。”
萧允泽笑道:“洗耳恭听。”
“七月聂夫人寿宴,我希望殿下带我去!”
萧允泽目光一变:“以男子身份?”
楚宴心道萧允泽果然聪明,这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穿女装,的确不用萧允泽故意带他去。
“是!”
萧允泽沉思了起来,似乎在计算着风险。直到许久后,他才妥协:“带你去可以,里七月尚有二十多天,你得答应我在这二十天里,养好自己的身体。”
楚宴一口答应。
萧允泽见他这么高兴,也不由的勾起嘴角:“我带你去,可有奖励?”
“殿下耍赖,刚才已经对我提了条件。”
“条件和奖励可不一样。”
楚宴干咳了一声,缓缓凑到了萧允泽那边,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只是蜻蜓点水,很快就挪开。
萧允泽意犹未尽,还很是遗憾:“也不知是谁昨日那么大胆,今天就忽然害羞了。”
楚宴就觉得萧允泽像只猫科动物似的,典型的缺爱,没有安全感。
所以对待自己的东西很有占有欲,还要时不时的做出点儿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只要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萧允泽自己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害羞不至于,殿下突然到访,是个人都会戒备一下的。”
萧允泽还不知楚宴心里如何腹诽自己,已经把他从猛兽降低了一个档次,想他是个猫了。
“今日是随韦柯一起来的,再说了,我可是有父皇的御诏,命我来此。”
“陛下的御诏?”
“嗯,长公主的儿子白佑苏醒过来了。他正心痛欲绝,被自己的心上人当做挡箭牌一样的推了出去,所以长公主来了我父皇面前闹了,叫父皇务必要找出刺客的同党。”
楚宴对白佑有印象,就是那日诗酒宴上,和萧允泽关系亲密的那人。
“怎么样?要不要穿着男装陪我去看看他?”
楚宴睁大了眼:“现在?”
“要去么?”
楚宴因为病弱,周父周母是不许他擅自外出的。一听萧允泽的话,楚宴便站起身:“去!”
不过他此时身上穿的可是女装,楚宴对萧允泽说:“你先等等我。”
萧允泽背过身去,楚宴很快就换好了一身男装,打算跟萧允泽出府。
好巧不巧,周父正在此时过来了。
周父疑惑的问:“大皇子不是说要代陛下问问珏儿那日的情况?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允泽在周父面前,表现得格外彬彬有礼:“原本是长公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问清楚。如今白佑醒了,我想带周珏去看看他。”
周父略有几分紧张,怎么大皇子一点也不惊讶?
是知道了周珏和周盼其实是一个人了吗?
“那日受惊的人是盼儿,怎么让珏儿去见白公子了?”
周父踌躇着,却见楚宴对他摇了摇头。
“父亲,不用紧张。”
周父睁大了眼,这大皇子是知道了……?
看楚宴自己也同意去,周父只好说:“珏儿,你跟大皇子一起去吧。”
楚宴点了点头。
等他们二人走出了周家,萧允泽却不是带他去长公主府。
楚宴同他一起走在路上,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几分炎热,楚宴身体凉,出了薄汗却不见手心有温暖多少。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乐合商会,白佑在那里。”
楚宴连忙跟了上去,脸色越来越白,却没有同萧允泽说,而是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着。
他知道乐合商会的,创办者有白佑的父亲,聂侯爷,还有一些皇亲国戚。这些人都是惹陛下忌惮的人,他们手里没什么权利,只是身份尊贵罢了。
他们自己也明白,就在十年前合着创建了乐呵商会。
听说现在是白佑和聂小侯爷一同在打理。
等好不容易到了乐合商会,萧允泽的脚步停了下来:“到了。”
楚宴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上方,白佑正朝他们招着手。
楚宴正想要上去的时候,萧允泽却察觉出了端倪:“等等。”
“我们不快些上去吗?”
萧允泽语气微沉:“阿珏,你觉得不舒服?”
楚宴脸色僵硬,干笑了两声:“只是这么几步路,我没那么柔弱。”
萧允泽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湿濡,全是冷汗。
“不用逞强,也别觉得自己现在穿的是男装,就不能表现得虚弱。”
楚宴的确不太舒服,之前穿女装穿得太久,偶尔恢复了男装,他自然不想让外人看轻了他。
“有些。”
“张嘴。”
楚宴微怔,而对方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了他的嘴里。
楚宴尝到了味道,淡淡的酸味,就这么在嘴里化开。味蕾一下子得到了满足,仿佛刚才的气虚也没那么严重了。
“这是什么?”
“酸梅,解暑用的。”
楚宴惊讶:“殿下还随身带着这个?”
萧允泽轻咳了一声:“……以前是不带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带这些东西,谁叫楚宴身体不好?
萧允泽将东西丢给了楚宴:“走吧,白佑还等着我们。”
“嗯。”
当他们踏上阶梯,到了二楼之后,便进到了白佑所在的雅间里。
白佑看见楚宴的时候,还有些微怔:“这位就是周珏了吧?你和周姑娘可长得真像……”
“白公子说笑了,我和家姐是双生子,如何不像?”
白佑还是愣愣的,直到萧允泽不满的咳嗽了一声,他才连忙说:“快坐。”
楚宴和萧允泽两人纷纷入座后,白佑显得郁郁寡欢。
“自我醒来,聂思语竟然一次也没过来看过我。之前算我眼瞎,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玩意儿。原本是想找周姑娘问问那日的情况……哎。”
“家姐身体虚弱,白公子若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尽可问我。”
白佑正想要问出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发生了何事?”
“公子,这……我……”管事的走了进来,难以启齿。
“到底出了什么事!”白佑厉声说道。
“聂小姐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从雅间里出来了,她身边还有个叫段忠的人!”
楚宴大为吃惊,聂思语不是说自己病了吗?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儿?
不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自作孽,不可活。”
楚宴睁大了眼,一下子明白了。
“你今日叫我来,是想让我看这个?”
“我不是没有给聂思语机会,若她选择不出来见段忠,不去害你,也不会被还施彼身了。”
楚宴心中一沉,根本没时间细想。
而白佑没来得及听这些话,直直的站起了身:“我去看看!”
楚宴:“等等,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