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轻咳了一声:“殿下早就知晓了。”
周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殿下在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还求了陛下赐婚。”
周父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楚宴说的话拆开他都明白,可合起来就跟听天书似的。
那可是未来最有继承大统的皇子,这……这么做不是乱套了吗!
等回到家之后,周父还处于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种不知所措直接延续到了大婚前的一天,周父看到周围挂起了喜庆的红色,周围的同僚又说他生了个容貌姝丽的女儿之后,周父才彻底的清醒了。
他脸黑的朝那些人说:“谁女儿容貌姝丽了!给我滚!”
众同僚:“……”
这周大人还这么谦虚,觉得自己女儿丑?
或者,他们夸得还不够?
“周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啊?”
“是啊,周大人,我们说错了,被大殿下看上的,可不仅仅是容貌姝丽了,一定貌若天仙!”
周父当场就给哭了出来,哇的一声,吓坏了周围的同僚。
这天晚上,周父喝得酩酊大醉,周母还一连照顾了他许久,才让他给缓过来。
一醒来,周父就听到了萧允泽快来迎楚宴的消息,他苦逼了一脸:“我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是嫁儿子!”
“可别说了!”周母连忙嘘了一声,“今日出嫁的是盼儿,倘若你把这事说出口,咱们珏儿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殿下那日来的时候,可是亲口答应了我们,不会污了珏儿的名声,对外一缕说嫁给他的是盼儿。”
周父睁大了眼,酒也醒了大半:“当真?”
“快起来换衣服吧,今日好歹也,也是……”儿子嫁人的日子。
周母后面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主要是她当初以为是萧允泽强迫,可这一个多月里,楚宴一直在说他自己也愿意。
若楚宴的身体健康,周母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可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弱冠,周母便想让他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更加开心些。
她也换了一身华服,同周父一起走到了大厅。
楚宴已经换好了衣服,诗儿还在为他上妆。原本就雌雄莫辨的脸,因为上了妆柔和了那些轮廓,让他看上去更像个女人了。
楚宴嘴角抽了两下,镜子里的影子也跟着抽了两下。
这张脸看着极美,又因有些浓的红色胭脂掩盖了了原本的病弱,让他的容貌看上去越发妍丽起来。
朱唇一点桃花殷,秀色若珪璋。
就连那眼梢,也被手指的指腹沾了一点桃花殷色,轻轻的晕开。
他头疼的扶额,诗儿还以为是他在暗自伤心。诗儿机灵的对楚宴说:“公子,你还记得前半月放出来的聂思语吗?”
“她怎么了?”
“聂家的银两已经全都被充公,聂家也被削爵,她无处可去又回聂家大闹了一次,结果被御军给抓起来了。”
楚宴来了点儿兴趣:“她怎么会回聂家大闹一场?她没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些御军吗?”
“这人呐,被逼到死境的时候,什么事情干不出?”诗儿为楚宴梳着头发,语气又稍稍停顿,“听说聂小姐还去找了白佑公子,可惜被长公主直接给打出来了。”
诗儿也是唏嘘。
想当初白佑那么喜欢她,聂思语放着不要,她非得喜欢乔翰秋,又任性做了那么多事。现在白佑也不喜欢她了,去哪儿都是人见人打。
“听说聂思语终于受不住了,后来被一个段忠给带了回去,还嫁给了他。可这陵济城人人都知道段忠是个没根的,聂思语嫁给他,下辈子可得受不少的苦了。”
“行了,她有手有脚,要过成什么样子,这都是她自己的事儿。”
“那奴以后就不说了。”
楚宴嗯了一声,听到这些,心里也并不觉得畅快多少。
不过一报还一报,她亲手推了周珏下水,导致周珏死于非命,如今也要用下半辈子偿还了。
楚宴并不想再关注这些,毕竟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
皇子娶妻繁文缛节极多,楚宴几乎是累了一天才辗转到了萧允泽的府邸。
这是萧帝专门下令赐给萧允泽的,院子清雅别致,又显得大气庄重,炎炎夏日里因为地处阴凉,并不显得炙热。
夜已经很深了,萧允泽喝了些酒,并不算太多,他走到了屋子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觉得犹如身处在梦境。
楚宴早就忍不住了,黑着脸把头上的东西拉下。
“你到底还要在那边看多久?”
萧允泽走到了那边,薄淡的酒气喷洒在楚宴脸上:“你今日甚美。”
他用手箍着楚宴的下巴,态度强势的亲吻了上去。
楚宴真的有些不爽了:“我是男人!”
“我知道。”
“哼。”楚宴黑着脸。
萧允泽看着他,声音沙哑,那处已经抵在了楚宴的腿部:“这点,我不是最清楚么?”
楚宴的衣服也被他给揉皱了,今夜新婚的被褥乃是艳丽的红色,楚宴本就生得白,在这朱红的映衬下,他的肌肤也像是泛起了薄红似的。
“是不是今日那些礼节把你折腾狠了?累吗?”
“累。”
萧允泽唇边绽放一个笑容:“那我们就早些休息。”
他又吻了上去,楚宴呜呜的推了他两下:“你怎么找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就这么欺负你老祖宗?”
谁知道这么说,萧允泽的呼吸反而更加粗重了。
楚宴睁大了眼,你变态吗,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不科学!
[别皮,否则根据我的情感辅助模块演算,主人今晚会死得很惨。]
楚宴从来就没怕过什么,哼了一声:[我不,今日不皮,更待何时!]
一大早楚宴醒来的时候,感觉昨天晚上差点爽上天了。
他大脑放空的望着上方,露出了老母亲一般的笑容。
[腰真好,只可惜我的腰不好。]
系统:[……秀,你昨天不会故意刺激萧允泽的吧?]
[我是这种人吗!]
系统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根本就不用想答案,它能无比的确定。
是,你就是。
[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也不在乎修身养性的活长点儿了。]楚宴一想到这里,便显得心事重重。
很快,萧允泽就拿着一碗白粥和药走了进来,韦柯开的药不能不喝,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喝点粥填填肚子才好。
“起来喝粥吧。”
楚宴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本想坐起身的,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不会是脱月工了吧……]
[让你皮,呵呵。]
萧允泽见他怔住了,一脸绝望的样子。以为是昨天两人做得太过,他发烧了:“让我看看。”
楚宴惊恐的睁大了眼:“看什么看?”
萧允泽:“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没有!我不喝粥了,你让人给我放点儿水,我要沐浴。”
“昨天我帮你洗过。”
“什么时候!”楚宴反应激烈。
“你睡着之后。”
楚宴心塞极了,那既然萧允泽都……应该他没那啥,吓了他一跳。
[你刚才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有骗你吗?]
[你那呵呵两个字,让我误会了。]
[呵呵,你还误会吗?]
楚宴沉默了下来:[……不我只感觉到了嘲讽。]
他总算是不用处处都担心OOC了,之前在周家和韦家的时候,什么都得处处小心,现在到了萧允泽这儿,他反而放下心来了。
“把粥给我吧。”
萧允泽将东西递给了他,因为原本就饿了,楚宴一口口的吃得很快。
楚宴在心里数着日子,现在已经九月末了,天气还剩下最后一丝燥热,等进入十月就会逐渐冷下来。
聂靖云的行刑定在十月末。
楚宴默默的喝着粥,也就是……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透过那白瓷碗看向萧允泽,对方温雅清隽,气质矜贵。萧允泽的眼中一直洋溢着幸福,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
一直跟在萧允泽身边服侍的宫人,私下都有讨论,说随着婚期一天天的临近,殿下越来越柔和了,比之前怪病发作的时候,好了太多了。
就算是他们现在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殿下也不会下重罚。
这一切啊,还要多亏了楚宴。
因此当丫环将早饭摆好的时候,对楚宴都是恭敬而和气的,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想必没有一个不感谢在殿下身边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吧。
楚宴看着丰盛的早饭,从床上走到了这边,还有些疑惑:“我不是已经喝了粥了吗?”
萧允泽耳垂有些红,轻咳了一声:“那是我做的。”
楚宴睁大了眼,表情也柔和了下来:“早知道是你做的,我就该仔细点儿品尝。”
萧允泽哪儿听得这种话?
他将楚宴拉到自己身边,一遍遍的朝楚宴诉说:“阿珏,我心悦你。”
楚宴心里就跟吃了糖似的,甜滋滋的。
正当楚宴想说什么话的时候,那边有个人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急忙跪倒在了萧允泽面前:“殿下,聂靖云在牢里自杀了!”
楚宴大脑一片放空,而后立即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
[任务已完成,三日内脱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