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说啥,立刻命人去端了酒过来,给皇上倒上了。
陵君行指了指对面椅子,示意他坐下,“今夜无君臣,陪朕坐会儿。”
卫无忌微一踟蹰,还是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毕竟当年在太学伴读时,没少与皇上相对而坐。
后来皇上以昭王殿下身份创建骁骑营时,他也没少陪皇上饮酒舞剑,铁马金戈,一醉方休。
皇上沉默地喝着酒,一言不发。
卫无忌只能陪着喝。
喝着喝着,终于有点撑不住了。
“皇上可是,心中有事?不妨说出来,臣也能为皇上分忧。”
陵君行抬起染了薄醉的黑眸,“你觉得,皇后如何。”
卫无忌手一抖,杯子差点都掉了:“臣,臣不敢妄议娘娘。”
“朕说了,今夜无君臣。”陵君行看了他一眼,“直言无妨。”
卫无忌搜肠刮肚一番,自然只能拣好的说:“皇后娘娘国色天姿,医术高明,又有一颗仁心,当得上国母之称。”
陵君行哼了一声,“国母之称?你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卫无忌:“......”
所以他该怎么接话?
陵君行紧紧攥住了杯子,冷声道:“她狂妄大胆,擅自逃跑。”
卫无忌:“......”
“她背弃君恩,欺瞒朕心。”
卫无忌:“......”
“她为后不尊,与其他男子暧昧不清。”
卫无忌:“......”
皇上,你轻点,手里杯子快碎了。
“她时时惹朕不快,却从不自责反省,不知错在何处。”
“喀嚓——嚓。”
帝王手中的杯子,一点点碎裂,纹路如蛛网蔓延。
卫无忌心道,他就知道,这杯子撑不了多久。
帝王重重将杯子顿在了桌上,杯子彻底光荣牺牲了。
卫无忌赶紧为皇上换了个杯子,重新斟满了酒。
陵君行冷冷看着卫无忌:“她这么多错处,哪一点配得上国母之称?”
“如此看来,皇后娘娘确实德不配位。”
卫无忌咳了咳,一本正经道:“既然皇上不喜娘娘,如今两国议和已成,皇上就是废后再立,大秦想必也不敢妄言什么。”
“两国议和初定,废后,倒也不必。”
陵君行面无表情道,“只是朕每每想起她这些错处,委实恼怒。偏偏她还半点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甚是可恶。”
卫无忌道:“娘娘她心思跳脱,或许根本没多想。眼下娘娘就在临光殿罚跪,依臣之见,不若臣陪皇上亲自前往,将娘娘这些过错当面宣告?”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皇上:“至少皇上生气,也该让娘娘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否则,娘娘还以为皇上是......无理取闹。”
陵君行深深看了他一眼:“朕无理取闹?”
卫无忌连忙拱手:“臣不敢。臣只是说,娘娘若不知道皇上为何生气,怕是对罚跪,心有不服。”
陵君行顿了片刻:“既如此,那朕就走这一遭,好让她跪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