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其实很有点心灰意冷,感觉自己的回家大计,可能终究不得不夭折。
她当初的到来或许本就是阴差阳错的一条单行线,根本没有回去的可能。
然而她又到底不死心,西蜀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没有走,万一真被她找到了呢?
秦落羽正想七想八的时候,薛玉衡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她还没问他怎么回得这么快,薛玉衡就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坏不好的消息,先听哪一个?”
秦落羽愣了下,“好消息。”
薛玉衡说:“我见到卫无忌了。”
秦落羽愣住:“卫无忌?”
薛玉衡点头:“不错。”
秦落羽疑惑,卫无忌跑来西蜀做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薛玉衡注视她一会儿,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坏消息是西蜀的军士封锁了城门,据说是在抓逃犯。”
那些军士整肃的军容,与以往所见的西蜀军懒散随意的模样绝然不同,恍惚让他以为见到了骁骑营的军队。
秦落羽一听这话反而松下一口气来,西蜀的军士抓逃犯,和他们也没啥关系吧。
她没太在意,“那不坏不好的消息是啥?”
薛玉衡看了她一眼,“带队抓逃犯的,是卫无忌。”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大到令人惊悚。
秦落羽愕然不已,“怎,怎么可能?”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要么卫无忌投靠了西蜀,要么——”
薛玉衡顿了顿,“他来执行秘密任务?”
“执行秘密任务?”
秦落羽有点目瞪口呆,“什么任务,会让他亲自来西蜀军中潜伏啊?”
薛玉衡轻飘飘道:“可能,是来找你的?”
秦落羽仿佛被雷劈中,激灵了一下,下意识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在找我。”
她都“死”了两年了,陵君行怎么可能会让卫无忌来找她。
他不可能知道她活着,更不可能知道她在西蜀。
“也是。皇上不可能知道师妹还活着。”
薛玉衡扯出个笑容,“难不成是我太久没给不夜都传信,皇上怕我出事,所以特意悄悄派卫无忌潜入西蜀来寻我?皇上对我这般看重,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秦落羽一颗心简直是七上八下的,也没心思理会薛玉衡的插科打诨。
她迟疑道:“也可能,可能真是抓逃犯?”
薛玉衡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得对,可能真是在抓逃犯。”
抓他们这两个逃犯。
他打量着秦落羽的脸:“师妹,其实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你就没想过再回皇上身边?”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秦落羽不理解薛玉衡为什么要旧事重提,“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怎么想的?我现在只想找那座古寺,就是找不到,我也不可能回去。”
薛玉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皇上亲自来找你,你也不回?”
秦落羽简直要被他气到了:“不回不回不回。这个问题要我回答多少遍?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可能回。”
开玩笑,她“死”了都已经两年了,陵君行身边也早就有了那位南楚公主,回去做什么?
她不可能回去,陵君行也不可能来找她。
薛玉衡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倒了杯茶,递给秦落羽:“我就随口问问,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来来来,喝点茶,消消气。”
秦落羽到底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师兄,你说卫无忌出现在西蜀,到底是执行什么任务啊?怎么想怎么奇怪。”
薛玉衡一本正经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见到他,倒是突然起了回去的念头。”
秦落羽呆住,“回,回哪儿?”
“当然是回不夜都了。”
薛玉衡语气随意,“我在西蜀陪你呆了这么久,该回去看看了。”
秦落羽一时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不是不知道早晚会和薛玉衡分开,只是没想到这分别会来得这么快。
然而薛玉衡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打算走了:“师妹,保重,希望你早点找到那个寺庙,早点回你的世界。”
秦落羽赶紧拉住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卫无忌的关系,有他在西蜀,我反而畅行无阻。”
薛玉衡笑着道:“倒是你要藏好了,别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见到他们,最好别说话,还有你这双眼睛,”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老这么眨巴着盯着人看,很容易就会让熟悉的人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