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人不是谁都会医术,更不是谁都可以下毒解毒的,大巫师算是掌握这一切秘术的核心人物。
而岑七因为身份特殊,深得扎合铁与萧尚言信任,又因为曾是葛神医的亲传弟子,在这方面的造诣可谓非同一般。
很多在北地近乎失传的巫蛊秘术与医术,比如情蛊,都被岑七收集掌握,很大一部分还记录在了那卷北地札记中。
“可是和萧尚言,和岑七走得近的北地人,都已经死了。”
这也是秦落羽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给薛玉衡下毒的人,不仅要和岑七走得近,还要知道薛玉衡和秦落羽的关系,还得知道薛玉衡在眉城缘空寺出家。
满足条件的人,也就扎合铁、扎合柔等人,可他们早在陵君行率军攻陷栎阳城时,就已然被杀了。
当初陵君行对萧尚言身边的那些下属,半点没有留情,下令陵承稷全部斩杀。
扎合柔扎合铁既已死了,给薛玉衡下毒,要秦落羽来眉城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罢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说你一孕妇,操这心做什么。一切有皇上呢。”
薛玉衡打量着她的脸色,“听说你为了给我配药,熬了两个晚上都没睡?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赶紧回去休息,我这里用不着你。”
秦落羽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也没用,但她却不想此刻就走。
她定定地看着薛玉衡,“师兄,你出家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薛玉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都要出家了,都四大皆空了,还跟你说什么?”
见他到这时候还在装糊涂,秦落羽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是因为你帮着隐瞒了我的行踪,皇上生气,才罚你出家的,对不对?”
薛玉衡拉被子的动作顿了顿,“你刚,听到我跟皇上的谈话了?”
秦落羽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说呢。我要是不听到,你们俩打算瞒我多久?”
薛玉衡说:“不是我和皇上故意瞒着你,而是这事吧,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和皇上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秦落羽无语:“你是因为帮我隐瞒行踪才挨罚,怎会跟我没关系?”
薛玉衡那么一个健谈的人,这会儿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神色有点不自在。
“说了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又没逼我,是我自己不想把你的行踪告诉皇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皇上罚我,有何不对。”
他顿了顿,“再说了,我也不算是帮你,我本来就想到西蜀游历,有你陪着,这一路没那么乏味,我才能有耐心在西蜀呆了两年。”
秦落羽看着他:“你是不是当我傻?”
薛玉衡笑了,“那哪儿能呢?我师妹是天下最聪明的师妹。不过说实在的,皇上要我在缘空寺呆了这么久,我还真是受益匪浅,至少,想明白了自己以后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能要什么,该要什么,他现在,无比清楚了。
他神色轻松无比,可是秦落羽知道,这寺庙生活,远没有他表现的这么轻松。
在这寺庙中被禁足大半年,对薛玉衡而言,该是多么枯燥无聊的日子。
他每天不得不念佛诵经,可是却不能去做自己最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