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卫苏从王帐中出来时长长舒了口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此时的他早就打定主意,还是颍阳学宫中呆着自在,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一步都不想离开了。
娄国国君王帐中,灯火通明,此次会盟带来的臣子也都在。而娄国国君正坐在主位上听着探子的禀报。
他撑着脑袋,慵懒的道:“你是说今日西秦国君邀请了卫苏他们赴宴?”
那探子点点头,“正是,席间秦国君也邀请卫苏去秦国为他效力,被卫苏拒绝了。”
娄国君冷哼一声,“居然什么人都敢出面掺合了。”
他早就安排了探子,将各国的举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如今除了邶国,其他小国都受他制约,他们私下里邀请皇甫雍卫苏,说得好听是叙叙旧,打听打听自家人在颍阳学宫的情况如何。实际上,却在明里暗里试探让卫苏为他们效力,只要谁开的价钱大,让卫苏动心的可能性就大。
好在卫苏都拒绝了,这也让他对卫苏又多了几分好感。由此可见此人对于名利是不怎么看重的。
当然,也有可能卫苏现在还在待价而沽。不过,他却很有自信,不管卫苏最终目的何为,卫苏此人他是志在必得,如果不能去为娄国效力,其他国就更别想挖墙角。
“君上,卫苏此人真有能耐么?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臣却不信他真能通晓诸子百家。”有老臣不服气,一个年轻人,竟得大王如此看重。说不定只是虚有其名罢了。
宋庆闻言呵呵笑,“陈大人,莫非不信宋某?当时宋某作为使者,奉命为大王遴选人才,自然是兢兢业业,岂敢有半分懈怠之心。”
“老夫并非不信宋大人,只是不信卫苏有这个能耐罢了。”
“陈大人不信也没办法,当初论学大典之日,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也是亲眼所见卫苏一人论战整个学宫中的先生。兵家褚先生,儒家姜先生,医家温先生……陈大人不相信我,难道还不信颍阳学宫中的诸位大儒先生么?”宋庆将陈大人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的通红,其他还有异议的也都默不作声。
宋庆得意洋洋,“不说其他的,最近我国推广的水车,听说就是卫苏的手笔。还有颍阳纸,毛笔,这些我都打探清楚了的,俱是卫苏此人琢磨出来的。”
水车经过一年多的推广,各国国君都知道其重要性,也快速推动起来,这般上下一心,终于使水车推广到了各地。而纸笔,也是大名远扬。
陈大人还是有些不服气,语气却软弱了许多,“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宋庆快被气笑了,“这都不能证明什么,那敢问陈大人,你又能怎样证明自己的才能?难道只凭一张嘴?”
“……”陈大人哑口无言,讪讪不再开口。
“宋大人,听说卫苏曾论兵战,以当初潍水那一战论之,说本将军冒失草率,因小失大,换做其他人来,必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
一个声音响起,宋庆一愣,转身看到坐在角落中的人,他怎么忘了这个煞神?不过他也不敢不回,朝那人拱拱手道:“钟离将军,你怕是听到了什么误会之言?”
那人正是钟离晖,人称娄国战神,曾经在潍水以少胜多,大败邹国大军。卫苏与褚彦论战之时,正是列举了潍水之战的例子,让褚彦另眼相看。
钟离晖身为褚彦的得意弟子,卫苏以他为例,一来那一战的确堪称经典,世人所能想到的战,唯有这一战为人津津乐道。二来,卫苏也是为了速战速决,一语惊人,打破人们的传统观念,方才能震慑住这些人啊。
“误会?”钟离晖冰冷的眸子看过来,让宋庆不由打了个寒颤。
宋庆打了哈哈,笑道:“卫苏论学当日,轮到褚先生考核之时,的确提到了潍水之战,只是……”
钟离晖已经不愿意听下去,挥手打断道了几句很好,很好。便也不再多说,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庆想再为卫苏说几句好话,都无法开口。卫苏惹到这尊煞神,只能自求多福了。
场中之人静默了,娄国君却不再提起这事,起身负手走了几圈,转而问道:“邶国还是没人来吗?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禀君上,邶国君听说已经是药石无医,诸位王子为了争夺王位,乱作一团,根本就没功夫来理会会盟一事。”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邶国也有今日,等我会盟结束,正好借此机会,攻伐邶国,他们国内大乱,怎么也要啃下一块肉来。”想到这下子能够出一口恶气,娄国君忍不住高兴起来。
宋庆皱起眉头,“君上,如此做会不会有不妥?”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刚刚才潍水会盟,停歇战争,可一回头,就派兵攻伐邶国,这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
娄国君挥挥衣袖,“卿不必多言,寡人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出其不意,让钟离将军,率领大军转道邶国。务必要拿下暨城,宣城,如果可以,大军长驱直入,直攻邶国王城也不是不可能。”
钟离晖站出来,“领命。”
宋庆还想说些什么,娄国君已经不耐,“邶国不听号召,不参与会盟,寡人攻伐他正是应有之义,并无不妥。”他早就将借口想好了,至于其他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他还真不信有人敢当面与他作对。
这下子,没人敢再说什么,尽皆缄口不言。
想到他迟早将邶国拿下,娄国君心中洋洋自得,当今之世,还有谁敢与娄国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