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爹说。”钱三婶凑近钱三叔,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钱三叔面色顿了顿,无声的看向钱三婶。
钱三婶用力点了点头,补充道:“二哥这会儿醉着呢,你就算再想跟他说话,也找不到人不是?”
钱三叔这才终于被钱三婶说服。不再坚持留在钱家二房,随着钱三婶离开了。
到最后,钱家二房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钱王氏一个人。
“莫名其妙!”不高兴的冷哼一声,钱王氏手脚麻利的走过去收拾饭桌。
“夫人,我们来。”一看钱王氏动手,钱二嫂带来的丫鬟连忙劝道。
“没事,咱们一起干。”这要是在镇上、在孙家,钱王氏肯定不会亲自动手。毕竟她是上门去做客的,哪里会管这些事儿?
可如今是在她自己的地盘,钱王氏就没有摆谱了。
乡下人家,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她今日可以偷懒让钱二嫂带来的丫鬟干活,明日呢?也等着钱二嫂给她送两个丫鬟过来钱李村?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儿,钱王氏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钱二嫂的丫鬟可不敢随意做主。钱王氏执意要干活,她们没敢继续阻拦,只得加快动作,尽可能多干一些活。
如此一来,钱王氏就能轻松些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了,钱月茵弯了弯眉眼:“我娘还真厉害。”
齐君洲也跟着浅笑,肯定道:“要是有机会,咱们可以带爹娘一起去府城小住一段时日。”
“好啊!我爹娘肯定不会拒绝。”对钱老二和钱王氏的性子,钱月茵很是了解。反正也不是一直跟着他们住,小住一段时日肯定没问题。
“那待会儿记得跟爹娘说一说。”齐君洲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发自真心。
“嗯。”钱月茵点点头,心情极好。
等钱王氏听到钱月茵的邀约,下意识就看向了齐君洲:“不是月丫头一个人的主意吧?”
“娘,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事儿还是夫君主动提起来的,我只是帮忙从中间传个话。”钱月茵好笑的回道。
“那成。等你三哥把三嫂娶过门,家里安顿好了,我和你爹就上府城去找你俩。”一听齐君洲答应了此事,钱王氏半点不犹豫,立马就有了决定。
“好,我们等着爹娘过来府城。”想也知道此事没办法很快提上日程,钱月茵没有强求,也不着急。
钱月茵他们是在钱家吃了晚饭,才回的镇上。
至于钱王氏提出要为齐君洲摆酒宴的事情,齐君洲拒绝了。
不是跟钱家见外,而是齐君洲觉得没必要。单单一个秀才,尚且不是齐君洲的终点,方才只是起点罢了。
钱王氏是有些失望的,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女婿么,到底不是儿子,她不好过多的干预和做主。
而且钱家为齐君洲摆酒宴这事,主要是为了彰显钱家对齐君洲的看重,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对齐君洲的心意。
既然心意已经传到,齐君洲已经知晓,就足够了。
反之,齐君洲不喜欢过于张扬,那就算了呗!左右钱氏一众族人跟齐君洲也不熟悉,连面都没有见过几回。
如此一来,钱爷爷和钱奶奶那边就很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二房摆喜宴的时候会叫上咱们?”钱爷爷黑着脸看向了钱奶奶。
他还等着到了宴席上,他肯定会坐正席,而且是上座。届时他肯定会好好跟齐君洲说说话,怎么也要彰显彰显他这个爷爷对齐君洲这个孙女婿的看重才是。
然而钱爷爷怎么也没料到的是,他等了好几天,最终等来的却是钱家二房不摆酒席的决定。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二房自己说的,他们会摆酒席,还肯定会喊上咱们……”钱奶奶也没料到二房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而且又一次的,钱家二房没有提前知会他们,乃至他们又是跟其他族人一起知晓的此事。
“赶紧去问问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二房到底知不知道轻重,他们……算了,我自己去问。指望你们,一个也靠不住。”钱爷爷本来是很生气的骂人。话到一半,他忽然就停了下来。想了想,他还是准备亲自找上二房了。
“老爷子,我跟你一块去。”钱奶奶也想知道钱家二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说变就变的,根本就没有知会他们家。
一看钱爷爷要去二房,钱三叔二话不说,立马紧随其后。
钱三婶伸出手想要拉住钱三叔,没成想慢了半拍,根本没能拉住。
轻叹一声,钱三婶索性就放弃了。
她这次是肯定不愿意跟去二房丢脸了。上次跑去二房,她根本就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脸面倒是彻底丢尽了。
这次又有钱爷爷跟着,钱三婶不担心钱三叔收不了场子。真出了什么事,钱爷爷肯定会兜着的。
那么,她就学学钱大伯母,老老实实在自家等着好了。
“哟,你不跟过去啦?”钱大伯母瞅了好半天,也没见钱三婶跟出门,当即意外的问道。
“我跟过去干嘛?没看到爹和娘都去了?”钱三婶撇撇嘴,故作不在意的说道。
“不是我非要多嘴,三弟妹,你也好好劝劝三弟吧!二房虽说而今的日子确实是过的好了,可二房对咱们这些亲人也不错呀!你和三弟的心也别太大了,整日就想着如何踩低二房,你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钱大伯母以前是真的觉得钱三婶比她会做人,也更聪明。但是现如今钱大伯母深深觉得,钱三婶也不怎么样。
“我听不懂大嫂在说什么。”钱三婶别过脸,神情格外的冷漠。
“你要真听不懂,能是这样的反应?得得得,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也懒得多说。反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最好以后都别作妖了。二房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二弟和二弟妹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真要闹起来,你们还不定吃多大苦头呢!”钱大伯母也不想做恶人。既然钱三婶不愿意听,她索性就不说了。
反正该给的劝诫,钱大伯母都已经做到位了。更多的,钱大伯母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不至于还指望她帮忙去找二房吧!钱大伯母可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子。
她之所以愿意跟钱三婶说这么几句,无外乎是因着看在自家亲人的情面上罢了。
钱三婶当然知道,钱大伯母说的没错,也在理。这些道理,难道她不懂?她懂的呀,而且很清楚的懂。
可钱三叔就是不肯听,她能怎么办?她又做不了钱三叔的主,也当不了这个家,可不就只能任由钱三叔去了?
钱爷爷他们找上钱家二房的时候,钱王氏正跟田桂花一块准备迎娶罗琪过门的诸多事宜。
“老二媳妇,你们二房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你亲口说的,要摆喜宴,怎么又不摆了?”一见到钱王氏,钱奶奶就嚷嚷道。
“摆呀!谁说不摆了?谁家娶儿媳妇会不摆喜宴?我们这不是正准备着呢!只要日子到了,立马就办喜宴。”钱王氏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说的不是成亲的喜宴,是孙女婿考中秀才的喜宴。我上次过来问你,你不是说等到摆喜酒,就会喊我和你爹过来吃饭?”钱三哥娶妻的事情,钱奶奶不怎么关心。反之,她从始至终在意的,只有齐君洲的喜宴。
“哦,那事儿呀,女婿说不用大办,不喜张扬。我们也是没法子,只能低调了。”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钱奶奶的怒火,钱王氏的语气很是随意。
“什么?不用大办?你到底有没有仔细跟孙女婿把话说清楚?考中秀才是小事吗?比你们家老三娶妻还要大的喜事好吧?你们家竟然把心思都放在了给老三娶媳妇的喜酒上,全然忘了孙女婿考中秀才的大喜?”真是分不清轻重关系,钱奶奶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和质疑。
“娘,我家老三娶媳妇也是大事。”钱奶奶这副模样一看就是不依不饶的,钱王氏无语的抬起头,回道。
“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孙女婿考中秀才的大喜!”钱奶奶梗着脖子走进来,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不管。你们家必须把孙女婿的喜宴摆上,其他的事情都延后。实在不行,就把三小子娶媳妇的喜酒给取消了。”
“不可能。”钱王氏可不是会任由钱奶奶摆布的人。如若齐君洲愿意,不需要钱奶奶开口,这次的喜宴已经办了,而且是风光大办。
可齐君洲不想,此事已经作罢,便也没得商量。
至于钱三哥娶妻,现如今就是钱家二房最大的喜事。喜酒当然要办,怎么可能随便延后,更甚至取消?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不就是忙不过来,所以才图省事,故意不想给孙女婿摆喜酒?这事听我的,必须给孙女婿办喜宴。”钱奶奶虎着脸,不由分说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