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长公子的亲事,齐君洲自然不会多言。浅显的聊过几句之后,齐君洲便自然而然的转移走了话题。
梅家长公子在齐家呆的很舒服,等吃到齐家桌上的饭菜,忍不住就朝着齐君洲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好吃,真的好吃。这些菜算不得精致,却很地道,也很正宗,远比他平日里吃的要更加美味。
“喜欢吃,待会走的时候,就带一些腊肉和腊鸡回去。这些都是我岳家准备的,自家养自家做的,外面怕是买不到。”一眼看穿梅家长公子的意思,齐君洲回道。
“那敢情好。我可不跟你客气。”有好吃的,梅家长公子还是很喜欢的。哪怕稍微厚脸皮些,他也不在意。
反正以他跟齐君洲的交情,这些菜他绝对伸的出手,完全无需跟齐君洲见外。
“不用客气。”齐君洲点点头,说道。
“对了,你记得给黄叶也送些。要是让他知道你请我吃了饭,却没给他送,他肯定跟你急。”得了好处,梅家长公子也没忘给齐君洲谋福利,“但凡黄叶吃的好了,以后你家这些东西都能往高价喊,他绝对不会亏了咱们这些自己人。”
齐君洲愣了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好友之间互相赠送的薄礼,不谈银钱。”
“就知道你脸皮薄。行了,这事儿我跟黄叶说,你只管把东西收拾好给他送过去就成。”摆摆手,梅家长公子根本没把齐君洲的推辞放在心上。论起赚银钱,还得看他和黄叶,不能靠齐君洲这个读书人。
齐君洲和钱月茵都没想到,他们只是单纯请梅家长公子过府吃顿饭,没成想还给老家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起初的怔愣之后,齐君洲到底没再拒绝,放任了事态自行发展。毕竟黄叶到底会不会喜欢吃这些腊肉和腊鸡,还不一定呢!
事实证明,梅家长公子不愧是黄叶的表弟,对黄叶的了解也足够的深。待到齐君洲送去的东西抵达黄家,黄叶当日就乐了。
好好好,都是好东西。他喜欢吃,他家长辈也都觉得不错。这笔生意有的谈,他必须得再去府城一趟,亲自跟齐君洲谈定价钱才行。
黄叶那边的反响,府城这边暂且不知道。齐君洲继续去书院读书,钱月茵则被钱二嫂拉着帮忙在府城的大街小巷买东西,风风火火的装饰起了他们的新酒楼。
按着孙掌柜的意思,府城这边的新酒楼也被命名为福禄酒楼。不过新酒楼全权交给钱二哥负责,直接写在了钱二哥的名下。
换而言之,虽然还是福禄酒楼,但新酒楼就是钱二哥的产业,跟孙家的关系没有那么大了。
就连开新酒楼的本钱,也算孙掌柜借给钱二哥的。不限归还的期限,只要以后钱二哥赚足银钱还给孙掌柜就行了。
对于孙掌柜这样的让步,钱二哥委实有些意外,却也认真的点点头,越发用心的想要将新酒楼开好、开大。
“小妹,你是不知道,我爹还说以后都不管我们小两口了,随我们小两口在府城瞎折腾。”钱二嫂说着就鼓了鼓脸,悄声嘟囔道,“我爹实在太过分了。是我想来府城,才拉着你二哥开新酒楼的。总不能我们两人一直住在府城却无所事事,只等着我爹给银钱吧!真要是那样,我爹才要哭呢!”
“我觉得伯父做的挺对。虽然我二哥确实是上门女婿没错,可明明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一直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你们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家赚银钱都不容易,我二哥还是要更加努力打拼才行。”钱月茵却是不认同钱二嫂的话,给出了她的看法。
钱二嫂仔仔细细听着钱月茵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后,略显迟疑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见外了呀?我家就我一个闺女,家里的银钱本来就该是我和你二哥的呀!”
“话不能这样说。你家的银钱,现下都是你爹赚的。我二哥即便拿着花,也理不直气不壮,挺不起腰杆。新酒楼就不一样了。哪怕新酒楼一天只能赚一百文银钱,那也是我二哥自己赚的,他花的踏实,心下肯定也高兴。”钱月茵很感激钱二嫂能发自内心的将钱二哥视为一家人。但有些事情,还是要争一争的。
如若钱二哥一如既往还是曾经的心态,就等着坐吃等喝占便宜,钱月茵不会多言什么。毕竟孙家自己乐意养着钱二哥,这事儿钱月茵做不了主。
但是,钱二哥愿意奋发图强,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养活自己,在钱月茵眼里无疑就更加高大了。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我知道,小妹说的在理。”钱二嫂说着就长叹一声,脸上带着些许愧疚,“我就是觉得你二哥肯定会很辛苦。我又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太大的忙,难免有些心疼。”
“不怕。我跟三哥说过了,等二哥的新酒楼开起来,他们那边就负责给新酒楼送菜。三哥在的别院你们也去看过,那边不缺各种青菜和鱼肉的。”知道钱二哥要在府城开酒楼,钱月茵当然不会什么准备也没有。
在钱二哥和钱二嫂回镇上的那段时日,钱月茵已经跟齐君洲去过别院,特意考察了一番。
确定那边的村民各家都能丰衣足食,钱月茵就再也不担心钱二哥的新酒楼找不到合适的进货渠道了。
“原来小妹已经帮忙去说过了呀!你二哥今个清早也在跟我说这事儿。不过你二哥说的是等到新酒楼开张之后,他再去找三弟那边。上次我们在别院附近的庄子看过,有不少田地都种满了菜呢!”钱二嫂不得不承认,钱二哥和钱月茵真不愧是亲兄妹,连想法都能同步。果然是劲儿都朝着一块使,直让她这个没有兄弟姐妹的委实羡慕不已。
“是。那边的日子丝毫不比咱们钱李村差,反而还更好。”钱月茵点点头,肯定道。
“那我就放心了。接下来主要是招合适的厨子和小厮……”钱二嫂正认真跟钱月茵说着话,忽然被打断了。
“钱月茵!你怎么在府城?”红叶怎么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府城碰到认识的人。
因着过于震惊,红叶一时间忘乎所以,大喊出声。
不过下一刻,红叶就后悔了。
跟在何秋儿身边那么久,红叶比谁都更加清楚何秋儿的脾气和性子。她带走了何秋儿的首饰盒,何秋儿不会放过她的!
也是因着担心会被何秋儿抓住,红叶没敢在镇上附近过多的逗留。而是胆颤心惊的独自一人上路,找来府城悄悄安了家。
红叶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过往的故人。却没成想她这边亲事都还没落定,就再度跟钱月茵在府城的大街上偶遇了。
钱月茵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红叶是谁。相比红叶的紧张和担心,钱月茵全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甚至连跟红叶打招呼的念头都没有。
然而,红叶害怕呀!她是真的很害怕,害怕钱月茵会给何秋儿通风报信。如若那样的话,她就完了。她肯定会被抓进牢里关起来的!
这样的念头才刚在脑海中浮现,就彻底扎了根,再也没办法挥散。以致红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过来想要抓住钱月茵的胳膊,警告钱月茵不准给何秋儿送信。
钱月茵的反应向来很快。尤其是碰到她不喜欢的人,她根本不会让对方碰到她。
就好像齐金儿想要打她,最后却打了齐夫人一样。此时此刻面对红叶,钱月茵第一反应就是动作敏捷的带着钱二嫂往一旁让了让。
再然后,红叶就只能扑空了。
“你谁呀你?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还敢动手?”钱二嫂不认识红叶,但这并不影响她呵斥红叶。
在钱二嫂的眼里和心里,钱月茵这个小妹别提多好了。但凡想要欺负她家小妹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叶也不认识钱二嫂。虽然她以前跟在何秋儿身边也算见过镇上一些富家小姐,但更多的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如钱二嫂这位福禄酒楼的小姐,何秋儿就攀附不上。
这也是为何福禄酒楼办喜事,何秋儿却没被邀请,甚至还妄图搭着钱月茵的关系巴结上孙家的原因所在。
因着不认识钱二嫂,红叶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态度面对钱二嫂。
心下极为担心这位夫人是她得罪不起的,红叶不自觉就停下了动作,只目不转睛的盯向了钱月茵:“钱月茵,你怎么会来府城?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带你来的府城?”
“我来不来府城,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钱月茵知道红叶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