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的宗主立即封住他的灵力:“混账!你想死吗?”
宝珠长老冷冷道:“你以为你死了,宗内就会转而看重寒池了吗?
罗璟悬死死盯着白寒池的衣袖。
“罗璟悬,你是宗主带回来,元清宗养大的孩子,你今日的一切都是元清宗给的,你没有回报元清宗,只凭借自己的一腔意气就要让元清宗这几十年来的心血毁之一旦,你对得起元清宗吗?”
宝珠长老甚至罗璟悬冷漠外表下端正的品性,转换语气,柔和道:“现在寒池还活着,元清宗会重新接纳他,为了你着想,日后会让他做外门长老,一切都回到从前。”
白寒池猛然抬头:“不必施舍我!我受父母生身之恩,如今秘境大开,我与元清宗恩断义绝!”
宝珠长老微微皱眉:“不要任性!你难道要和整个元清宗为敌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时候,应白夜收起已经被抽空的灵石,轻轻一握谢韫:好了。
谢韫猛地拎起白寒池,他一直在蓄力,此刻脚下的十方调转,眨眼间飞出十丈开外。
有反应极快的长老试图阻拦,罗璟悬强行冲开灵力封锁,抽剑拦住数个长老,他身为宗主首徒,几个长老顾及他的身份,一时竟然不敢动手。
罗璟悬嘴角带血,面如冷玉,冷冷道:“长老们不如连我一并杀了,只是恐怕元清宗几百年找不出一个上清妙法的修炼者。”
应白夜多看了罗璟悬一眼,想不到这个人居然算得上情深义重,他拉过罗璟悬,将其反向甩开。
谢韫已经和元清宗众人拉开一定距离,他一手拎着白寒池的衣领,冲宗主一笑:“你不稀罕他,那我就带走了!”
宗主冷冷道:“你跑得掉?!”
谢韫甩出白玉剑,剑柄离手的瞬间,他向其中注入了一道灵力和剑意:“我有没有本事,宗主一试便知!”
那白玉剑剑的雕工极其拙劣,剑刃都没有开,谢韫似乎不怎么用力,白玉剑绵绵地射过来,却在半途中忽然消失。
白玉剑所指之处,只剩下一片怆然剑意。
元清宗十二名长老脑海一片空白,耳中只听到万鬼同哭,眼中只能见千红衰败,热烈得像日沉天际,火焰烧到尽头,在难言的悲怆中,一道剑光破开余热,其破空声如凤失其凰,哀鸣中声声泣血。
如此手段,一定出自魔尊陆琢玉之手!
那两个散修论天资不算绝顶,究竟是如何获得魔尊青眼的?
宗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运转功法,眼中飞快浮现出两朵小小的金莲花,抬手结出数道手印:“须弥一芥子!”
两朵金莲自脚下升起,将元清宗人全部包进去。
剑光铺天盖地,于是天地间只余下一片血一样的浓红,剑光穿过花苞,血溅金莲。
罗璟悬虽然被应白夜甩开,但也受到了剑意影响,他闭上眼睛,任由那天地垂泪的绝望染透内心。
他自从修炼上清妙法后,情绪日益淡漠,只有涉及白寒池时,心绪才会格外激烈。师尊说他是修炼上清妙法的绝佳人选,可他只觉得麻木疲倦。
这样磅礴的剑意,一定出自一位无与伦比的大乘修士吧?
脱胎换骨,由凡入仙,也依然可以有如此激烈的爱恨吗?
……
百里之外
谢韫立在剑上,他一手捂住上半张脸。
白寒池落了一脸的泪,剑意加重了他内心的绝望,他盯着灵剑下的高空,轻轻挣扎了一下——他想就这么跳下去。
应白夜咳了几声:“放心,死不了人。”
如果能一击杀死一位合体修士,他们这些人也会被余波绞死。唯一一个可能会死的,已经被他提前扔出去了。
谢韫缓缓放下手,他若有所思:“我一直以为这世上至坚至锋利者为剑,短剑轻灵,重剑万钧……原来剑也好,刀也罢,都可以附加上修士本身的‘意’。”
要失去何等重要的人,才能有那样的绝望?剑意剑意,剑不过是个载体,意才是本身。
谢韫双目逐渐放空,随即闭上眼睛,手一松,吧嗒吧嗒掉眼泪的白寒池如愿以偿地下去了。
应白夜:“……”
他揽住谢韫,顺便抓住白寒池的衣领,腾出手甩出一只小小的核舟,核舟见风便长,眨眼成了一条可以载人的梭舟。
应白夜将这两个不省心的放在梭舟内。
白寒池吸吸鼻子,缩在角落继续掉眼泪。
谢韫已经闭上双目,他似乎陷入了某个极其玄妙的境界,靠在墙上上半身顺着歪向应白夜,正好撞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怎么这么晚……
我错了,大鱼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