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季浔一上午的训练作为铺垫,现在的谢幕霜在季浔的引导下,很容易就再次弯下了腿,只靠着自己坐上椅子,然后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正襟危坐的呆板样子像极了个假人。
季浔又走向那些碎玻璃前,从地上将掉下的镊子全部捡了起来,留一个在手边,剩下全部放在背包里。
她回到椅子上,一手抬起谢幕霜的腕部,一手举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将印在他手上的碎玻璃取出来。
谢幕霜也不知道季浔在干嘛,一脸木然的样子仿佛玻璃扎进去的不是自己的手。
屋里光线暗,现在又在正午这段时间,阳光照不进来,挑干净这些大的小的玻璃后,季浔的眼睛也快瞎了,她没敢将这沾了丧尸血的镊子二次利用,索性又扔回了桌子上。
而后,季浔又东走走,细看看,不一会从柜子里掏出来一堆东西。
半包一次性手套,半包无菌单,一包一次性杯子,一小瓶酒精,两包纸巾和医用棉布。
都是有用的。
鉴于这个诊所的属性,季浔并没有指望能找到纱布,毕竟着玩意总也不能裹在牙上。
可就算是面前这些东西,全部塞在包里肯定塞不下。
想了半天,季浔将自己手上本就戴着的黑色手套换下,又从那个装着一次性硅胶手套的盒子里取出来两只带上。
保证了手的清洁后,她开始分装组合。
棉布压干净气体,同手套盒子塞在一起,酒精放在一次性纸杯中,空隙用无菌单填充。
她又将背包的剩余物品合理分配一下,终于将这一大堆东西全部塞了进去。
这时候背包已经被占据了约莫五分之三的位置,剩下的地方季浔要留着,万一还能寻到什么必备物品也好往里塞。
她将背包上下压了压,刚准备拉上拉链重新背起,却听得门外忽的出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像是很多人在跑。
声音不是从这一层发出的,听位置像是在楼下一层,且看样子动静不小,带动着门口的那群丧尸也有些骚动。
若是没有出现什么情况,丧尸通常只会在走廊中漫无目的的游走,不可能忽的发出这么大的反应。
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一阵枪响便在耳旁猛地响起。
“砰砰砰!”
季浔几乎是条件反射将□□从腰间掏出,一步迈到谢幕霜身前,枪支居于胸前,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枪声发出的距离明显离这间屋子甚远,声音落下,她的周围仍是安静一片,只是楼下被更加嘈杂的声音取而代之。
而那些适才还游荡在楼道里,离自己仅有一墙之隔的丧尸已经被一层巨大的动静吸引开了,凌乱步伐离自己待着的这间房越来越远,径直冲出楼梯间。
片刻之后,一楼的声音完全不能是一句简单的嘈杂能形容的了。
玻璃的碎落声就没停过,一破就是碎一片,连贯的声音像是要将整个一楼的任督二脉都打穿,久而久之竟听的有些习惯。
只是在一片和谐中,还时不时夹杂着桌子倒地,门被敲碎的声音,相比起来就显得格外突兀了,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丧尸接连不断摔在上面,让隔着一层楼的季浔都替他们生疼。
这其中,又交杂着丧尸的嘶吼、人类的喊叫,声音凄惨响彻云霄,忽视都忽视不掉,那些同丧尸扭打在一起的人可能也是丝毫都不想顾忌声音大小了,枪声断断续续就没停过,莫不是把整栋楼的丧尸都给引了过来。
季浔忽然想起自己进来医院时,那只躺在常青树下,头都被开了的丧尸。
她当时便有些怀疑,还以为是尸潮刚爆发的时候,这丧尸便被活人打死在树下,已经在这里躺了大半年。
现在想想,这个解释简直是满是缺漏。
光说这只是个口腔医院,又不是什么体校警校,谁会在刚开始爆发尸潮的时候,有胆量直接砍向自己的患者或同事,又有谁在兼顾逃亡的途中,还留有余地杀死一只再接着跑?
这只丧尸,是楼下的这群人杀的。
从一开始,在这家口腔医院的人,便不止她季浔一个,只是一队在一层,一队在二层,并没有机会可以碰面。
可现在,季浔也不想同他们见到,一点也不想。
一层的人一定不止一个,她一路上也没有发现更多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且无论从枪的合理性,还是出现在这家医院的可能性,无一不在指向一个事实。
他们,是安全区搜寻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