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曲清岚手中的通信晶石突然开始闪动。他低下头打开, 是曲径。
“清岚。”曲径清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亲昵的嘱咐他道:“我这两天可能不去学院。曲家那边我也都安排好了, 不用担心。另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按时吃饭。”
“嗯。”曲清岚点头答应,十分乖顺。
曲径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 便挂断了通话,可曲清岚却呆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直到良久,他才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好似突然惊醒一般,立刻散掉身上恐怖的气场, 茫然的神情好似做错事情的孩子。只是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药瓶却到底没有收回去。
透明的水晶瓶中,金色的药液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瑰丽夺目的色泽, 可瓶口处的标签上的名字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傀儡药剂。
这不是当初继母和学院院长弄出来的那种残次品, 而是真正能够操纵人心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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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去往傅家的马车上。
曲径在交代完曲清岚之后便将通讯晶石收起,却被曲谦昭拦住。
伸长的胳膊从身侧握上他的手腕, 曲谦昭这样的姿势几乎是将曲径半抱在了怀里。
“要做什么?”曲径偏过头看他。
曲谦昭却暧昧的勾起唇角顺势把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
车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而他们之间比情人远又比亲人近的亲昵距离也变得十分危险,似乎只要挪动一点就会打破那条禁忌的界限。
“我这两天可能不去学院。曲家那边我也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另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低沉磁性的嗓音将之前曲径给曲清岚的回复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因为过于压低音量而发出的气音,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带着纯男性的勾引。曲谦昭死死的盯着曲径的脸:“你好像很喜欢曲清岚。”
“没错。”曲径点头承认:“我喜欢纯粹的东西。”
曲谦昭搂住他的手微微收紧。曲径的直接让他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而心里滋生的微妙情愫也隐隐泛起酸意。
然而还没等这份酸涩蔓延开来,他的额头就被轻轻拍了一下。曲谦昭不解的转头,正对上曲径带着作弄意味的笑脸。
“其实你也很纯粹,纯粹的黑。”
少年笑的温柔,澄澈的双眼也透着喜欢意味的纯粹。曲谦昭瞬间愣住,而后悄悄的红了耳朵。
他,他刚才好像是说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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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
曲径和曲谦昭之间的亲密举措,被傅臻安排接人的暗卫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傅臻。
在听到曲径几乎一路都被曲谦昭护在怀里的时候,傅臻原本可以勉强按捺住的心再次变得焦躁。
他费尽心思也不过靠着威胁强行把人留在身边,并且还十分不招待见。曲径对他简直厌恶到了极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视线。
可偏偏除了他,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曲径的真心,即便无关情爱,曲径也着实把他们放在了心里。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傅臻狠狠地将桌案上的东西摔落在地,而后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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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曲径的确是个完美的演员。
自从搬到傅家之后,曲径便主动行使了契约上的所有条款。就像以前刚订婚那会一样,曲径每天都围在傅臻身边,好像眼中只有他,心里也只想着他。
可傅臻却意外地冷漠了下来。他用一种好似面对透明人的姿态对待曲径。不关曲径如何表现,他都视而不见。像是在一味索取。
然而,他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曲径感到尴尬。曲径依旧坚持的遵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是很多相处细节都让傅臻感觉十分挫败。
傅臻感觉自己都在做无用功,他所谓对曲径的侮辱和轻谩,在曲径看来,都是一场笑话,一场尴尬的默剧。
傅臻发现,他每次和曲径冷眼相对时,曲径的神色都带着一丝怀念,而后他的语气便会变得更加真诚一些。很明显,他在通过他去怀念别人。
而且另外一件事,让傅臻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他发现那枚不离身的戒指不带了。
一开始,傅臻还有些疑惑,可后来他就明白了。曲径并不是对他有所忌惮,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资格。
在同他签订了那样的契约之后,他便没资格再触碰陆明渊留给他的东西。
还有,曲径始终不愿意给傅臻做饭,也从不会像伺候陆明渊那样陪伴他左右。即便寄人篱下,也不不肯放弃最后的骨气。纵使傅臻强迫,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松口。
越是亲近,就越得不到。越是顺从,就越代表着更大的欺瞒。
在知道曲径曾经如何深爱过陆明渊之后,傅臻那种对于独占的渴望、求而不得的痛楚以及被当做替身的恨意将他的心搅得粉碎。
傅臻终于忍无可忍。
书房里,满地的狼藉意味着这边刚刚发生了剧烈的争执。侍女轻手轻脚的收拾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茶具碎片,恨不得立刻便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曲径站在窗边,神色平静。而傅臻却要被他的模样气疯了。
第三套茶具。
他不过要曲径给他泡一壶红茶,曲径便故意将茶壶摔落在地上。一开始还稍微用手滑掩饰,最后一次,干脆当着他的面将茶壶砸在墙上。
“别忘了你的身份!”傅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