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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谦昭几人的担忧到底还是没有被曲径发现。或者说,曲径现在的心思都完全放在容千凌和陆明渊的身上。
他利用容千凌的疯狂,将陆明渊的事业打击的摇摇欲坠。反手又利用陆明渊不甘,把容千凌的身体弄得更加糟糕。
连消带打,让这二人都吃尽了苦头。与此同时,也激起了他们对曲径的占有欲和争夺**。又是一波利用,曲径和陆明渊大庭广众之下演出了一幕甜蜜戏码,将容千凌气的当场吐血晕倒。而后,曲径却让曲谦昭给了陆明渊一个消息,以便他能够在议会爬的更高。
看着手中视讯上曲谦昭传来的消息,陆明渊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他明白曲径这样做的原因,生命之花讲究破而后立,如果不能把容千凌的身体搞到最坏,那么曲清岚也没有办法利用生命之花将容千凌的身体完全复原。
还真的是足够体贴,以那种东西作为祭奠之后,竟然还能够因为容千凌的晕倒而被触动,想来也是情深似海。
想着曲径最后眼中的担忧,陆明渊心里的酸涩也变得越发难过非常。
而与此同时,回到容家的容千凌,终于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勉强将管家的药服了下去,可他灰败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好转。
容千凌明白,自己的身体恐怕是真的快要不行。可他却依旧不甘心,因为他还没有彻底让曲径回头。
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剧痛和身体各处仿若翻江倒海一般的寒意,容千凌蜷起身体,努力忍耐。然而这次却和以往不同,曲清岚的药剂竟然失效。他的身体非但没有转好,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种特殊的花香从屋外传来。而后,容千凌看到了跟着曲清岚一起走进来的曲径。他似乎很着急,不停在跟曲清岚说着什么。接着,他好像做出了什么很艰难的决定,然后将怀中抱着的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接着,曲径便独自一人走到容千凌的床边,低下身体,小声的说了一句:“千凌,我真的真的爱过你。”
爱,过我……曲径这三个字让容千凌的心骤然生出疑惑,而曲径脸上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也让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可他身体上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以至于他来不及将疑问问出口,就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之中。
殊不知,在他晕倒之后,曲径的唇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因为,终于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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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千凌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守在他身边的,不出意料,是管家和心腹,曲径人并不在。可与此同时,他也突然发觉,自己身上伤势好像在瞬间转好了一样,再无一丝病痛。
不,不是好像转好,就是完全好了。非但过往沉疴一扫而空,就连身体先天的缺陷也一并消失。这是曲清岚做的?
容千凌还有些转不神来,可一旁的管家却忍不住上前一步,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他仔细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容千凌病危之后,曲径的态度险些引起众怒。不论是管家还是容千凌的其他心腹,都觉得曲径是在故意玩弄容千凌的感情,想活生生把容千凌气死。如果没有曲清岚在侧,他们定然会立刻杀了曲径给容千凌陪葬。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曲径竟然比他们还着急,甚至对曲清岚说下,如果容千凌死了,我会陪他一起这样的话。与此同时,曲径碰来的那株植物也让他们惊诧非常。竟然是传说中的生命之花。
生命之花能够生白骨,活死人。定能把容千凌治好。可偏偏生命之花还没有开放,所以并不能使用。
于是,在最千钧一发的时候,曲径以自身的爱情作为献祭的祭礼,将生命之花瞬间催生成熟。这才救了容千凌的性命。
“你……你说什么?”容千凌看着管家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小殿下不会再有情爱,因为他以爱情作为献祭,培育了生命之花。”
“不,不可能!他人呢?”容千凌大惊失色。
管家咽了咽口水:“在院子里。方才您要清醒的时候,他就表示要离开了,现在应该还在院子里,等着把客房里的东西搬上马车。”
“我知道了,先叫人留住他!”容千凌匆促的和管家说了一句,然后便踉跄的站起身,朝着院子奔去。
生命之花,用最珍贵的东西祭奠才能培育。而曲径用了爱情,是不是就能够证明,在现在的曲径心里,他容千凌就是最重要的人?
近在咫尺的答案让容千凌变得兴奋,他甚至觉得自己终于云开见月明。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任由曲径离开?
没有了过往的爱情又有何妨?只要他还是容千凌,他就有自信让曲径再一次为他沉醉。
容千凌的脚步变得越发轻快,而院子中近在咫尺的曲径的身影,也让他的心变得更加激动。
“曲径!”他拉住曲径的手,刚想要说话,却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眸。
就像是不认识一样,曲径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容千凌原本设计好的开场白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曲清岚却站到曲径身前,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曲径。”容千凌又叫了一声。然而曲径的表情却仍然没有半分改变。
“没用的。”曲清岚说道:“他已经不会在爱任何人。”
“什么意思?”容千凌不解。
“生命之花,唯有最珍贵的东西才能变选作献祭的祭礼。曾经的第一王后用的是笑容,而曲径,用的是爱情。至于什么意思,其实你很清楚不是吗?”
曲清岚的解释一目了然,而容千凌也回想起《帝国史》中对第一王后的描述。据说第一王后十分严肃,从未展现过笑容。所以,如果那就是生命之花的祭礼,那么就代表着,曲径的爱情,也永远都无法在收回。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刚刚得到就又要失去了吗?
容千凌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不好。可站在他面前的曲径却已经打算离开。
“别走。”绕过曲清岚拉住曲径的手,容千凌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他的眼神却满是惊慌,好似下一秒就会崩溃。
原本在管家说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可在曲清岚的解释下,他才彻底反应过来,并且开始隐隐觉得惊慌。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今天将曲径放走,那么未来他便再也没有能跟曲径并肩站立的机会。
而曲径也顺从的转头看着他,神色无悲无喜,似乎遗忘了一切。
这样的曲径让容千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明白,只要自己一松手,曲径立刻就会离开,然后便再也不会回头。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曲径!”容千凌真的慌了。他再次把人喊住,然后竟下意识幻化出一把利刃逼在胸口,低声嘶吼道:“我爱你,所以别走。如果这句身体必须要用你的感情来换,那我宁愿永远都站不起来。”
殷红的血液将衣物染红。曲径定定看着容千凌,看着他固执的模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容千凌,你的命是我当初用命换回来的。而你能站起来,也是我舍掉了情爱作为代价,所以,你现在就打算这么糟蹋?”曲径温柔的帮他包扎着伤口。令人沉醉的草木清香也不停地萦绕在容千凌周围。容千凌贪恋的看着曲径,可却再也无法从他眼中得到任何和感情有关的东西。
“不是这样……”容千凌伸手抱住曲径,他用的力气很大,曲径也没有挣扎,反而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但是那种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住的感觉却越发强烈。就像是细沙自指缝间倾泻而下。
直到良久,曲径见容千凌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以后,他才站起身来。
“容千凌,命只有一条。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给你的东西了。”说完,这次曲径真的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头。就连路过曲清岚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多看一眼,而是慢条斯理的越过他。平静的脸上无悲无喜,好似将一切看空。
守在门口的侍从和管家想要阻拦,可在对上曲径可以称之为淡漠的眼神之后,却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至于留在原地的容千凌,也没有办法在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刚才曲径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没错,曲径是主动出手给他包扎,不过是习惯,而不是喜欢。
看着曲径走远的背影,容千凌终于崩溃。他沉默的站在原地,但手中的匕首,却再也没有落下。因为他明白,自己和曲径之间再也不会产生任何瓜葛。就算他死了,曲径也不会有半分波动。
他的苦肉计彻底不可能在奏效。甚至他根本连用都不敢在用出。因为唯有好好活着,还有可能和曲径有所交集,如果死了,不会在爱人的曲径,就连怀念,都不会给他留下分毫。
最真挚的爱情曾经就放在他手上,最终却依旧还是失去了。容千凌转身上楼,整个人好像都失去了灵魂。与此同时,第二根因果线,留下的那一丝,终于断裂。
一语成牢,容千凌终其一生求而不得,虽然站在距离曲径最近的地方,却再也没有资格开口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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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离开容家的曲径,没有走出多远,就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