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道:“有,全是你爱吃的。”
清水看不惯她,一路人,麻三让人准备了许多吃的,她吃个没停,还说饿死了,真佩服。
“小心胖的走不动路。”
秋水不以为然,看着秦湛半搂着的云暖,打趣:“放心吧,我怎么吃都吃不胖,不像某些人,胖的王爷都抱不动,只能搂着肩。啧啧。”
云暖缩在狐狸毛领里的小脑袋猛地伸出来,一脸委屈地看着秦湛,无声地询问,她到底胖不胖?
秦湛毫无顾忌,搂着云暖的手臂一紧,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臂穿过云暖的膝盖弯,将人打横抱起来。
云暖惯性搂住他的脖子,看了看管家后不好意思压低声音,“你放我下来。”
王府人多,规矩多,不像西山。秦湛这样不太好。
秦湛没接她的话,只回头看了一眼秋水,挑了挑眉,“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省得你整日拿这说事。”
秋水做了个鬼脸,朝前走了。
刚吃过晚饭,天空下起鹅毛大雪,云暖趴在窗前,双手握着小暖炉。
“照这样下一夜,明天肯定一片白,我们还去宫里吗?”
今日归来,秦湛已经给宫里递了消息,说明日入宫拜见。皇上体恤秦湛,让他不必急着入宫,好好休息几日再说。
秦湛正在书桌前描着一副腊梅画,听不出情绪,“去。”
云暖点点头,虽然皇上体恤,他们做晚辈的不能失了礼节。
她突然凑到秦湛面前,看着纸上一朵朵鲜艳淡雅的腊梅,仿佛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花真美。”
秦湛放下笔,揽着云暖站到窗前,“这满园梅花,比不上你一分美丽。”
云暖甜甜一笑,伸手触摸窗边的一支绿梅。
突然想起皇上给她娶的名,“皇上为何给我取名‘碧染’?”
前世,她就没明白,以为要去和亲,秦湛随便给她改了个名字,这一世,虽然还是这个名字,取名的人却不同。
有些好奇。
“十五岁那年我与葛而密部族首领大战,被他引至雪山深处,虽取了他首级,自己也被困山中,不吃不喝苦撑了几日,就在我要死的时候,看看白雪皑皑中盛开出一朵朵绿色的梅花,碧绿色向四周延伸,很快将白色覆盖,将寒冷驱散,春意盎然的尽头走来一位姑娘……”
“后来回京,与父皇喝酒谈到这个,他便随口给姑娘取了个名叫‘碧染’,还说以后谁救我于危难,谁就是她。”
云暖听的入了迷。
原来秦湛也很会说故事,只是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经历。
“你当真看到一位姑娘?你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云暖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占了人家的好处,心里不是滋味。
她眨着杏眸望向男人。
秦湛抚着下巴,故作回忆,轮廓分明的五官表情丰富。
好一会,他嘴角微微上扬,在云暖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两人玩笑了一番,便上床睡觉。
这一夜,秦湛很老实,将云暖搂在怀里,等她安静地睡着,才思考接下来该做的一切。
乌蒙山以及佛堂那个奇怪的女人可以放一放,反倒是觅香苑和秦轩身边的女人需要好好地关注一下。
还有……今晚喝的山花蜜。
前世没注意海南,也就不会关注与海南有关的东西,包括府上管家会酿这种只有海南人会酿的酒。
身边越来越多的人与海南有关系,这是巧合吗?
或许只是巧合。
次日一早,云暖推开窗户,一阵寒意袭来,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满园各色梅花被白雪包裹,透露出一点点本色,实在美极了。
婢女们端着梳洗用品一个接一个进来。
一阵有条不紊的忙碌,云暖梳洗完毕,换上华丽的棉袍,坐在梳妆台前。
清水将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一盒一盒地拿给她挑选,“王妃入宫,王爷特地让奴婢多拿一些给您挑选。”
今日初雪,皇宫肯定热闹,太子的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秦湛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皇上高兴,必定要设宴。
云暖要打扮的华丽些,处处保持秦湛有钱的光辉形象。
这样,皇上只要将他和钱挂在一起,就会淡化他怀疑秦湛对权的追求。
她的目光被一只孔雀鎏金穿花步摇吸引。
通体黄金打造,贵气耀眼,孔雀的尾部点缀的绿宝石,色泽均匀,嘴里含着紫水晶,一根金丝细如发,垂着一颗金色珍珠。
这种珠子产自海南,珍贵堪比鲛珠,之前秦湛有送过给云熙,云熙也打造过同样的孔雀步摇,那种奢贵,已经将云熙是他挚爱的假象深深植入人心。
今日初雪盛宴,皇后一定会想办法让太子夫妇出席。
为了让大家见证东宫虽出了事,但并不影响太子的地位,云熙一定会盛装,同时为了膈应云暖,她会戴那只孔雀金步摇。
云暖放下手里的宝贝,呵呵一笑,云熙太自命不凡,以为有秦湛的爱作为后盾,就可以无底线消耗秦煜的尊严?
想想也奇怪,膈应云暖的同时难道不也是在膈应秦煜?为什么他能忍受?
刚放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起步摇。
云暖一惊,收回思绪,看向镜中的男人,“不是说你有事吗?怎么这会过来?”
秦湛认真地对着镜子,拿着步摇在她的发间比划,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地方,将步摇稳稳地别在发间。
“这只很适合。”
“可是?”他不是要树立云熙是他挚爱的形象?戴这只同款会直接碾压云熙的那款,秦湛的专情人设就立不住了。
“就这只,我觉得好看。”
说完,又从锦盒里拿出两只上等玉簪和一只蜀锦绢花,帮她一一装好。
看着镜中的美人,秦湛露出满意的微笑,“这种珠子的颜色不错,我还有一斛,留着以后用。”
云暖诧异,一斛是多少?
连皇宫里都难得一颗,他怎么会有那么多?
“做什么需要那么多珠子?”
秦湛卖起关子,“凤冠霞帔这么多不一定够?”
“还要那个做什么?”都已经成过亲了。
“我欠你一场婚礼。”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还要拜天地,跪父母,喝交杯酒……
一切准备就绪,清水拿过斗篷给云暖披上,秦湛给她系好领口的带子,牵起她的手,“走吧。”
刚出门,看见长廊尽头,渺风在冷风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