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认定为疯魔?他们南镇玄司的人把我们北镇玄司的银护认定为疯魔?”叶圭一十分震惊。
认定疯魔基本就是宣判死刑,南镇玄司竟然敢擅自决定处死北镇玄司的人,这也未免太过猖狂放肆。
“岂有此理,本司首近年来虽然不怎么抛头露脸,但不代表我北镇玄司就没人,欺人太甚,小小月,你为何不早些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白心月回答道:“我正是考虑到司首你这些年不轻易露面,所以这才没有轻易告诉你。”
“你太把本司首当外人了,走,现在本司首就带你们去要人!”
叶圭一说这起身,小小的身子但走出了威风凛凛的气势。
“抓我北镇玄司的人,我看那姓沈的混蛋是皮又痒痒了。”
“就这样出去真的没问题吗?”叶圭一做势要走,但无论是白心月,江元还是宋长春都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给出反应,白心月问道:“这次你若是出去的话,这么多年来的隐藏可就功亏一篑了。”
叶圭一挥挥手,“这算什么,功亏一篑便功亏一篑,又不是什么大事,本司首的境界实力还在,就算再过几些年后变成只会思考不会动的孩子,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对于现在来说,最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本司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如果要来试探的话,本司首再次将他们赶走就是,一次两次后,多少应该都会长些记性。”
既然叶圭一自己都这样说了,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达成一致共识,准备出门时,宋长春突然说道,“其实司首大人也没必要亲自前去?”
叶圭一回首看向宋长春,“被抓的那个,叫做周子丹的家伙不是你手下的银护?”
“是属下手下的银护是没错,而且属下比任何人都要着急把他救出,但属下同样知道事情的轻重,虽然人命关天,属下手下的事情很重要,但属下同样明白如果司首大人今日出去,招惹来的麻烦一定不会像大人所说的这般简单。”
宋长春说的很是真情实意。
“既然有更好解决事情的办法,何必取捡了西瓜丢了芝麻的办法,”宋长春问道:“不知司首大人现在的字迹可有改变?”
叶圭一有些奇怪,“字迹?”
虽然身体变小,力量有所变小,但字迹还算没有太大的改变,这种东西一旦定型,不主动去改变就很难写出另一种风格。
宋长春的意思这是让他写字?
……写信?
“你的意思是让本司首写信?”叶圭一问道。
宋长春点点头,“我以为除非南镇玄司真的准备和咱们北镇玄司撕破脸皮,否则的话,司首大人您一封书信过去,他们应该就会把人放出来。”
“真有这么简单?毕竟白冬卫已经无功而返一次。”出声怀疑的是江元。
“不是还有通天镜的存在吗?”知道会有疑惑,宋长春继续道。
“通天镜?”叶圭一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这东西有是有,但现在本司首的面容已经改变这么多,就算用了通天镜,姓沈的,南镇玄司那帮人,认不出来本司首,不相信本司首是北镇玄司的司首,有这镜子又能如何呢?”
“大人误会了属下的意思,”宋长春道:“属下的意思是,司首大人一封书信要人,我们带着书信前往南镇玄司,同时用通天镜和司首大人一直保持连接。”
“如果南镇玄司看了书信后就把人放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局面,但最坏的局面无非还是不放人,真是那种情况的话,司首大人通过通天镜看到,再来南镇玄司支援我们也不迟。”
短暂的沉默思考后,白心月点点头,“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没办法,依我看就这么来。”
叶圭一想了很久才打消直接前去的想法,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研磨撑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书信递出。
宋长春接过,白心月打开和叶圭一的通天镜连接,三人便急忙告辞出门。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不知何时开启下起了秋雨。
宋长春独自一人骑马在地,他心中有些苦闷。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明明是他先来的。
为什么白冬卫骑虎带上江元那小子,却不愿意带上他,明明那只白虎身上还有空余的位子。
而把宋长春远远地甩在身后的前方,江元和白心月共乘一虎。
白心月头发短,一头银发倒不会像骄无霜那样打在脸上,但她的灰色披风在身后不断飞舞也是相当讨厌。
江元想帮她拽下来但出手去拽。
无他,披风飞舞起来时,能把其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优秀的腰/臀弧线展露出来。
细雨打在脸上,坐在前面的白心月突然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把周子丹的事情放在心上?”
啊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江元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你没猜错,我确实对此事并无太过放在心上,但我有我的原因。”
江元还是没有说话,等待着白心月接下来的解释。
白心月问道:“你听说过‘雨中鬼’的事情吗?”
……
月光下的京城永远美丽到摄人心魂。
空中飘过的挥动着遮天蔽日翅膀的机械飞龙高傲地扬起它仿佛天成的完美长颈,以一种优美的姿势划过高悬的皓月。
月光流淌在以青石打造的街道上,显露出岁月打磨的斑驳痕迹。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莹莹烛火像是一只只萤火虫,点亮了整个城市。
神秘的祭祀神像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城市,仿佛在思考,仿佛在哀悼,他华丽的石袍在身后布展开来,仿佛在风中抖动。
岸边开满红色花朵的玉桥反射着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青绿的水面上顺水静静浮动的乌篷船。乌篷船静静地摇晃着,它是熟睡人儿的摇篮。
细雨从天际不期而至,绕过高大梧桐浓密的树叶,滴落在屋檐下,滴落在玉桥上,滴落在水中央。
闪电划过天边,照亮了这个黑暗笼罩的城市。
空气中泛起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的还有熟悉的血腥味道,在每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随时都有某个弱小的生命死去,谁都会被看做无关紧要。
夜如水般缓缓流淌,那只黑色的猫双眼泛着绿光跳跃在屋脊上。
有的人生来就属于黑夜,黑暗是苍天赐予他的庇护,是他们的盾,是他们的剑。他们在黑暗中噬血狂袭,将他们认为渺小的生命就此抹去,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只是闻到空气夹杂的血腥,他们的血液就开始在血管中翻涌。
今夜,会有人死去。
仇银不知道京城为什么总是喜欢下雨,他最讨厌的就是雨天泥泞的街道和潮湿的空气,虽然他做的事最适合在雨天行动。
仇银此刻躺在祭祀石像的宽阔衣袍下,他静静地闭着眼,右手不停地抚摸那把残了的剑。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人来给他发布命令。
雨水滴滴答答下的愈来愈激,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是真正的黑夜。
突然仇银睁开了眼睛,一阵奇异的光芒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拂去发上沾上的雨水,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