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但周子丹连扭头都没有，仍是直勾勾地盯着詹豹。

“还瞪！”詹豹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次詹豹裹足了力气，所以周子丹被迫扭过了脑袋，但嘴角甚至再次溢出新鲜的血迹，但挨过打后，周子丹扭回脸来，依旧死死盯着詹豹。

“瞪瞪瞪！我让你瞪！我让你瞪！”詹豹气急败坏，直接上手对周子丹拳打脚踢，“你这个卑贱的蝼蚁，谁允许你瞪我了，我挖掉你的眼睛信不信！”

周子丹被绑着，任由詹豹殴打。

那下手的凶狠程度，连站在詹豹身后的两个人都快要看不下去。

过去好久，直到詹豹打累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他咬牙切齿地对周子丹说，“实话跟你说吧，这份认罪书你签也可以，不签也无所谓，你是不是以为，你不签这份认罪书的话小爷我就拿你没办法？”

“傻子，你不知道小爷我已经在着手把你认定为疯魔！”

即使被打，即使面对詹豹自言自语般的一系列说词，周子丹也始终不声不响，除了听到白心月被南镇玄司拒绝后有所反应外，再没有其他反应。

但现在，听到詹豹说要把他认定为疯魔。

有那么一瞬间，周子丹眼中是莫大惊恐。

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即使再捏在找到证人凭证也照样可以推翻，但如果是疯魔的话……

无论是北镇玄司还是南镇玄司，甚至整个大周，判定疯魔的方法基本上都是靠着主观判断。

我说你是疯魔你就是疯魔，只要有可以令人认定的行为。

而周子丹对自己人大打出手的行为，就可以是让人认定疯魔的行为。

若是真的被认定为疯魔的话，根据疯魔必杀的规矩……

他将必死无疑。

而且，最最重要的，最最让周子丹担心的是。

一旦涉及到疯魔，那么他所在的地方，他所生活在一起的家人，都要面临着一场镇玄司的审讯。

这詹豹既然已经有如此的手段，很难不去怀疑他会用其他更加无耻的手段对待周子丹的家人。

“哈哈！害怕了吧！”詹豹费尽口舌，这才终于从周子丹的脸上看到应该存在的惊恐。

“说实话，你我身为南北镇玄司的银护，也算是半个同僚了，你当然若是说点好话，跪下磕个头，钻个胯下之类，小爷我或许就放你兄长一马，放你一马了。”

“可你偏不，非要不知好歹大打出手，凭着你那出色点的天赋占理不饶人，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一个道理吗？只有你强大到天下无敌时才不能被这个世界所左右，不然一切不是最强的强者，都是镜花水月般的空谈。”

“行了，小爷我也不在这和你废话了。”

詹豹拍了拍自己的手，重新背到身后。

“认罪书小爷我给你留在这里，你想清楚了话就签，结果最严重不过流放，我知道你家有些家产，舍得掏些钱财打点，我也不是不能为你说点好话。若是不签呢……”

詹豹放下纸笔转身离开。

“最多再有半天的功夫，流程就能走完了，到那时候你想签都来不及了，那时你将会被认定为疯魔，到那时，别说北镇玄司的一个冬卫了，就是你们司首亲自来，就是大周天皇老子亲自来，你也将难逃一死！”

詹豹离开，领着身后的二人走到诏狱门口。

詹豹回首，继续趾高气昂道：“你们做的很不错，打的我很满意，等一下也要继续努力啊，虽然说了给了他时间思考，但也要让他认识到他现在处境的艰难，更容易让他签字画押。”

两人之中有个不解地问道：“其实我有些想不明白，詹银护你若是痛恨此人，想要此人的性命，直接等着判定他为疯魔就是了，判定疯魔死路一条，他将必死无疑，何必让他签下这份认罪书呢，按照认罪书上的说词，十有八九的情况他不会死。”

詹豹眯眼看了他一眼，轻轻“啧”了一声。

两人顿时两股战战，问话的人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他问的问题。

不过等待半响，并没有听到詹豹发火，而是罕见地没动怒：“小爷我这样做自然有小爷我的原因，你们无需多问，认罪书留在这里，他要是签下的话，随时来告诉我。”

“是！”两人颔首。

詹豹点点头，临走又想到了什么，从袖子中掏出一粒碎银丢进其中一人怀中，“帮小爷做事，好处少不了你们，拿去喝酒。”

“谢谢詹银护！谢谢詹银护！”两人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谢。

詹豹挥挥手，像个土财主，土霸王一样，趾高气昂地背手离开。

诏狱的两人目送詹豹的身影消失不见，身上伪装出来的谄媚才翻书一样瞬间消失。

“切！瞧他那死样子，就这么一粒碎银，还跟着他好处少不了，可真是大方！”

“他贪财好色整个南镇玄司谁人不知道，肯拿出一粒碎银给我们估计还是他今天开心，要么你以为他为什么执意要这个北镇玄司的家伙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两人往回走着，边走边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所以刚才才人不住问出来吗？”

“你也是！”不提这个还好，提起就来气，“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便是，闲着没事问什么问题，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你差点还我们两人都丢了这份差事！”

“抱歉抱歉，方才是我好奇心作祟，一时没忍住了，回头请你喝酒！”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样说了，自然有怨气也不能再揪着不放。

“算了，这有什么好奇的，也就是你脑袋笨想不明白，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詹豹这厮贪财好色，还嗜赌，逢赌必输，家里多少钱都让他败光，这个叫做周子丹的家伙家里有有些钱财，他自然是想从他身上大捞一笔，所以宁愿周子丹签字画押认罪，也不想非要要他的人命。你来镇玄司的时间短所以了解的少，詹豹这天杀的已经用这种方法不知骗取多少钱财，而对于那些叫不钱活是不肯交钱的，最后的下场才是死亡，这周子丹是北镇玄司的银护，因此就按了个疯魔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这詹豹还真不是个人啊！”

“呵，这才哪到哪，这詹豹靠着他表兄，在道上混得如鱼得水，又靠着他表兄的关系，和咱们春卫勾搭成半个弟兄，在镇玄司更是权力滔天，唉！谁人人家靠山这么大呢！”

“靠，别说了，越说越羡慕。”